昨日坐在马车最外头对泠然爱理不理,眉目间尽是妩媚之色的女子率先道:“既是来侍候我们的,还不去倒些茶水来!走了大半日,差点把人给渴死了。”
松儿和小娥连忙答应,泠然心想她们两个人哪里侍候得过来十个人,正想去帮忙,单沅儿已经走上前道:“泡茶我还拿手,不如我去帮你们吧。”
这时,徐善全和沈烛占了最靠近南窗的位置,看也不看其余人,有说有笑地坐到床上去了。
碧晴见泠然瞪着那个妩媚的女子,上前将她拉到一旁悄悄说道:“她叫莫素仙,脾气差得很,听说很像她的父亲,千万别去惹她。”
“她父亲是谁?”泠然决心做个好奇宝宝,把啥事都弄个清楚。
碧晴本来想说个清楚,抬眼看见莫素仙正冷冷地盯着她,吓得把话都吞了回去。
泠然撇了撇嘴,拉了碧晴往外走:“我们去帮沅儿。”
出了大门进了院子,碧晴才拍了拍胸口道:“你不知道,她爹原来是永顺宣慰使,听说与保靖宣慰使有宿怨,就经常拉着朝廷的兵马去打架,最后一次竟在混乱中将保靖宣慰使打死了,被判了斩刑。莫素仙和她家里的女人们都被送进了教坊司,差点就真的成了妓女,还幸亏遇见千金姬买卖的主顾,这才将她买了过来,其实这里头谁都不理她,她也不理别人,凶得很。”
泠然点点头,在一群女人当中过日子,麻烦真是不少,她向来不擅长于这个斗那个斗的,希望别牵扯进去才好。
两人一路在院子里慢慢沿着石板路走过去,泠然打量四周,也没发现有守卫。
“听说你爹爹是弹劾武清侯兄弟出的事,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碧晴关心地问。
泠然一阵脑晕,她占据了张宁女儿的躯壳,对这个没见过面的“老爸”没有半点感情,不知道要不要去管他的闲事,其实要管她现在也无从管起,因为她连张宁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别的事她能问碧晴,自家老爹的事总不能问吧!
这时候她难免又想起了刚醒来时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碧晴见泠然不说话,以为她是伤心,有些不好意思:“算我问错啦!你就别难过了,说不定皇上……啊不,襄王殿下过几天就下旨放了你父亲呢。”
泠然皱眉:“襄王殿下?”她曾听见沅儿提起过,说那个画仙可以经常出入襄王府和相府,那口气好像襄王府和相府比皇宫还了不得似的,又不好直接问,只有做出算命先生那种莫测高深的表情来。
碧晴果然没看出什么,拍拍她的手道:“谁不知道天下事皆决于相府,而相爷只听得进襄王殿下一个人的话。一路上我听她们说,襄王有十一个妾室,里面有两个就是犯官的女儿。尤其是上任户部尚书严富,因为得罪了英国公和武清侯他们,被逮捕下狱,差点死了,后来那个严小姐跪在王府门口几天几夜,泣血陈书,王爷被她的孝心感动,发了慈悲,就下令释放了严尚书。严小姐就誓死要追随襄王,也是她命好,被收做了四夫人。你说这样子,他爹爹还能不官复原职吗?就连武清侯他们也不敢动他啦!”
泠然被她的思维逻辑搞得哭笑不得,问道:“你认为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做了人家的第四个小妾,还要跟十一个或者更多的女人分享丈夫,算是命好啊?”
碧晴偏着头,以惊奇的表情看着她道:“谁不知道襄王是天下第一的伟男子啊!不论他的战功还是风采,都是天下第一的,有再多妻妾也不稀奇啊!十一个侧夫人算什么嘛!相爷的侧夫人更多呢!而且他还没有正式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