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我做禽兽的事,以后没事儿就别来看戏了。”
眼睛灼烧的疼痛,孟漫咬紧牙,让凝聚的眼泪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就是这样,温柔美好的一面只留给他的宝贝妹妹,面对她,永远都是这种冷酷和邪恶的面目,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她越抵抗不了他的吸引力,明知没有结果还疯狂地迷恋着,无法自拔。
宇文楚天憋了一眼她泛红的眼睛,笑意收了收,“你来这里应该不是只为看戏吧,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很快平复下的情绪,她换回冷艳的脸,“我来这里是有任务要找你。”
“我最近几日没有时间,你找别人做吧。”
“别人做不了。”孟漫道,“而且这个任务你绝对有时间做。因为你要杀的人,现在正在武当山上为紫清真人祝寿,你不是也要跟魏苍然去武当山么,刚好顺路杀个人,多方便。”
“要杀的人是谁?”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了武当山,需要你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语罢,她便飞身离开,只留下一张写着惊人数额的银票。
宇文楚天眉头紧蹙,不由得握紧了银票,他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在武当山那么清静的地方杀人,不过他显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收好了银票回到房间,落尘还在熟睡,可她摆在地上的鞋子却换了位置。他不禁揉揉额头,为女人的难缠而头痛,所幸他最关键的几句话是在孟漫耳边说的,一般人的耳力听不到。
他脱了衣服躺着床上,把身边的人搂在怀里,身体亲昵地贴合,毫无间隙,可他还是害怕,怕这些时日所有的快乐和满足都是一场虚无的海市蜃楼,等到阳光出现,这些幻象都会消失,她还是他的妹妹,他还是她的哥哥,近在尺咫,却不能碰触。
落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自然地缩在他怀中,看似还在熟睡。
他轻轻吻了吻落尘的额头,极轻声呢喃,“小尘,我们不是亲兄妹,你相信就好了。”
“嗯,你说,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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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卯时,他们才睡醒,魏苍然已打点好一切,也备好了食物,正坐在院子里独自品茶,看来已经等了他们很久,脸上丝毫没有焦躁的神色。
一起用过早餐,魏苍然提议从招摇山的山路走,招摇山距离武当山不远,翻过山峰,再过一条碧螺江就是了,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不过山路险阻,不比平坦大道好走,中途也没有可以歇脚的客栈,到了夜晚,他们只能在山野中露宿。
宇文楚天有些迟疑,落尘却毫不犹豫点头,道:“山中空气好,风景好,我喜欢在山里过夜。”
于是,他们便选了崎岖的山路,一路颠簸走到深夜。
星空当头,他们才找了个避风的山头落脚,燃上火堆,猎好野味。炽火寥寥,香气四溢的烤雁肉,鲜美可口,再配上北周特有的烈酒,有滋有味。
宇文楚天又和魏苍然把酒畅饮,这两人平时看来,一个清冷孤傲,一个与世无忧,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偏偏两个人到了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北周的繁华,到北齐的暴政,从无然山庄兴衰,到武当山的江湖至尊地位,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
当然不论他们聊得多么专注,每每落尘吃完了手中的烤肉,宇文楚天便会再递给她一块烤红薯或者野果,顺便帮她擦擦手指上和嘴边的油迹。这时,魏苍然总会低头倒酒,好像什么都没留意。
在宇文楚天的照顾下,落尘很快就吃饱了,一个人站在山头看风景,层叠的山峰间山一江碧绿色的水环绕婉转,与碧水相隔的就是武当山,巍峨而立,层云环绕,倒真有种仙山的浩渺苍茫。
她正感慨于武当山的瑰丽,借着火苗闪闪烁烁的微光,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硕大的黑影蹒蹒珊珊着走来,越走越近,似乎寻着火光而来。她定神细看,竟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所以看着比平常人硕大。
走到与她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时,那个人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可他还是不肯放弃,沉重的身体还在艰难地向着火光挪动,好像朝着生命中最后的一丝生机挣扎。
她走到他身边,才看清他穿的是北齐的盔甲,脸上虽满是血污,隐约也能看清他分明的五官,年轻英挺面容,想来应该是北齐的军人,刚刚经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她伸手为他把脉,原来他不仅有一身的外伤,失血过多,而且还中了毒,毒气蔓延四肢百骸,以至全身无力。幸好,他遇到她,否则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双唇开合已说不出话,只有一双求生的黑眸死死盯着她。
她笑着抚慰他,“你的伤势不重,中的毒也容易解,没有性命之忧......”
男人这才缓口气,手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无力地垂下。
模糊中他感觉有人喂他服下苦涩的药丸,之后他便有了知觉,能清晰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帮他擦拭伤口,他还依稀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玉佩上写了个‘萧’字,不知是不是他的名字?”他又听见她的声音,如山涧流水般轻灵逸动。
“是姓氏,他应该是北齐萧家的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沉静而淡定。
“萧家,北齐开国重臣的萧家?”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年轻许多,声音清冷中透着不屑,与所有人提起萧家的敬畏语气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