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师父是我最重要的人
薄衣坠地,瘦骨纤纤,昔日威振四夷的纱罗将军,如今像一只摇曳在风中的烛火般站在一众红衣祭司旁。
“要不……”当中一个年少的红衣祭司面色红润,想必刚才追落樱时是跑得最卖力的,他神情青涩,带着顾忌的左右坏顾着的前辈,忍了忍才吞吞吐吐的站了出来对纱罗道:“我去请示一下大祭司。”
其他祭司只默默站着,即不赞成,也不阻止。
“不用了。”纱罗抬手道:“等到师父要见我时,自然会见。”
心中越急,面上就要越从容,披着纱罗外衣的子荣,把所有的欲擒故纵都赌在了幻象匕上,如今的他只能相信弥加看不穿这幻象,孤注一抛的去赌一场了。
“您不是要见大祭司吗?”年少的红衣祭司面有疑色。
纱罗只是轻轻一笑,目光扫过围得水泄不通的红衣祭司和卫军们,苦笑一声,弱弱身躯蹒跚而行道:“我还是随你们回去吧。”
“对不起将军,为了慎重,多有得罪了。”尽管现在的纱罗颤颤而站,像雨打的落花一样,绝望气息从衣角眉梢淋漓尽致的渗了出来,但毕竟她逃跑在前,红衣祭司还是上前用麻绳绑了她。
纱罗伸手,依顺让他们绑了她,只淡淡对刚才说要请示弥加的那位小红衣祭司道了一句:“请小法师告诉我师父,我知错了。”
语毕,她就低了头打算回悔心堂。
就在这时,先前还人头攒动的红衣祭司们突然都默然而站了,只见他们恭谨的让了一条路,一色的红衣映得弥加白衣胜雪,他缓步往纱罗而来,面色沉静如水的道:“你还想对为师说什么?”
子荣凝凝而站,含泪看着弥加走过来,他早预料到,以弥加的法眼怎么会不知道自家院子里闹的这么欢腾。
弥加一步一步往子荣而来,而子荣面上梨花带雨,双拳却在袖子里紧紧而拧隐住心中的忐忑,仔细的看着弥加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一丝一毫讯息,双唇轻轻而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揣测的紧张,还是因为入戏太深的楚楚可怜。
无奈,弥加气定神闲,除了金色睫毛在随风颤动,子荣无法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除了揣测,而是揣测,子荣讷讷而立,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目标人物,他感到自己都快石化在风中了。
直到弥加近在眼前,子荣不由挽住一边衣襟,含着泪道了一句:“师父……”
话一出口便已颤得沙哑,声线细弱得惹人爱怜。
终于,静静而站的弥加轻叹了一口气,尽管轻如细丝微抽,子荣也觅见了。
“我错了。”依着往日落樱对他说过的点点滴滴,加上赵诺的提点,子荣用心猜度着弥加与纱罗之间的千丝万缕。
而弥加依旧不语,只是静静而对。
子荣懵懵看着弥加那紧闭着的眼睛,费尽心机去想这个男人的心思。
周围的红衣祭司一语不发,个个用静静而立这种方法来表示着他们对弥加的虔诚,此时,就连夏日轻风仿佛都因为弥加的存在而变得没有一丝动静,偌大的一个祀天苑静如死寂,不要说是近处掉下一颗针,就算远处有人大喘一口气,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诡异的寂静,面色无波的男人,这一切都在催化着子荣的紧张。
她紧紧拧着衣襟,无法不去想:万一,弥加发现他不是纱罗。
子荣是亲眼看见过弥加弹指间催毁十万大军的力量,也经历了他无声无息中诛灭玉衍、赵诺这样的高手,他深知,这次要是骗不过弥加,他会失去落樱和子乐,燕国、赵国会倾覆,国破家亡就在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