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丽驾。”落樱刚踏进青泽院门,两边的小倌尽都齐齐鞠躬,响亮亮呼了一声。
受到如此礼遇,落樱不禁愣了愣,转头看向身后的峪恒。
峪恒笑着插到她前面,一手背往后,一手五指并拢抬在腰间做了个“请”的动作,引她入内。
那些小倌看出这是他们老板久等亲候的贵客,看落樱的眼神更多了几份恭敬。
院外只是一道门,院内灯却是曲径深深,两侧树木葱郁,轻风徐徐,丝管轻乐迂徊婉转其间,幽径两边,每隔一断路就会有个岔路,通往一道灯火明亮的院门。
“这些小院当独而立,可供客人自行享乐。”峪恒指着那些院门道:“整个青泽院共有二十八个这样的小院,当中有屋有堂有厕,各自为一体,有很好的私密性。”
落樱伸头看看,院门里虽是灯火通明,却都围了一圈树木,让人不得看而想看。
“他们在里面会做什么?”落樱停步再看,还是只看得到树木间的灯光。
峪恒转身笑道:“为所欲为。”
峪恒一语激起落樱的连篇浮想:美妇、小倌,还有那些扮像俊秀的伶人,轻歌艳曲中眉目传情,红唇美酒间情义绵绵,然后……,落樱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香艳起来。
当然,此时的玉衍也是一脸浮想连篇。
峪恒看师徒二人呆呆滞滞都保持着一个伸头而望的姿势,笑笑问:“小姐,你是不是想和子荣先生一起来这小院一糟?”
他还真是会问,红尘俗事里硬生生挤进一个深谋远虑的大坏蛋!落樱一幅扫兴的样子回身,口里吐出了师父弥加最长叹的那两个字:“业障。”
峪恒虽听不懂,却从落樱的表情中看出她的顾意掩饰,于是赔礼道:“小姐,我错了,不该提起先生让你伤心。”
“我才不会为他伤心呢!”落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峪恒忙停了脚步,转身低头道:“小姐,我又错了,不该穿您的心事。”
落樱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只道:“这么不懂女人心,真不知道你这象姑院是怎么开的?”
了解内情的玉衍更是上前来对着峪恒挤眼睛,示意他不要再下去。
峪恒很是不解,眼巴巴看着落樱快步从他身前走过,心想明明一提子荣她就脸色大变,还非要掩饰得滴水不露,真是个倔强的人啊!
三人一路前行,幽径之后是一处小湖,湖上有九弯桥,过了桥,一座名为“匪心阁”的高大楼宇就立在落樱眼前,原来刚才纷纷入院的客人都在这里,无论是楼前廊柱下还是楼里厅堂中,均是成双结对的红男绿女,有的在暗处**,有的则在桌前把酒言欢。
落樱举步跨进楼堂,光光亮亮的华灯下骚客满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堂中曲台上的一位人儿,他身才修长,玉面施粉,即有男子的俊雅,举手投足间又有阴柔轻逸之美。只见他檀口微启,圆润、细柔又不失洪亮的歌声就飘然而出,似远天之音又像泉水低呤,那声音随他的优雅身姿而动,时高时低、时张时驰。
院里有如此顶尖的歌者,难怪落樱才提出以曲艺为主的经营计划,峪恒就点头表示赞同。
“很不错啊!”落樱回头问峪恒,峪恒马上对身边的小倌道:“去,让络络来给小姐请安。”
接着小倌就跑到台上对正在唱曲的络络了两句。
络络转目看见峪恒恭敬的站在落樱身后陪她听曲,马上听了口中词,也不向正在听得入迷的宾客解释一声,转身就急步来到落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