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又有三四个草人先后起火,反应和之前一样,也证实了夏元熙的猜测。
“哼。”她暗中运了个寒冰咒,这是修士日常所用的小术之一,能将一般物品冻结,和搬运、生火、移景等术差不多,修为到了自然领悟,也不拘什么功法都能使用。这法术一出,顿时将草人泥丸宫内的白磷冻成一团冰坨,任那台上的张真人跳断了腿也无法等到草人自燃。
这正午的日头还是比较毒的,身为一个凡人,一边受到酷暑的拷问,还要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法袍,在无一丝荫蔽的擂台上大唱大跳,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外面的群众呼声也从惊叹佩服变成了不耐烦的嘘声,张真人心中有苦不出,好在他临场应变不错,当即中断了做法,对着北方飞龙山方向跪下,大声道:“师父在上!这皇城内妖孽道行着实不凡,弟子才疏学浅,难以全诛,为师门蒙羞,罪过啊!”
“你看那天师自己都解决不了,这妖孽当真了得!”
“吓!好在我有圆真大师那开光的佛像,回去就将它从佛龛中请出来,供在家中正堂,应该可以镇压邪魔吧?”
“不是张真人不出力,他已经尽力了嘛……就不知还有哪家仙人能够当此重任?”
不过好在高台上的那位殿下发现了群众的呼声,从上面走下一个宦官,尖着嗓子道:“方才的虎啸峡郑隐士也行的是除魔灭妖之法,有请二位仙师上台斗法!胜出者将由殿下亲自向娘娘请命,御赐国师品阶!”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成国既然广招天下奇人异士,也将他们分为三六九等,分别管理,这国师就是最高一等了,到了这品阶,也是升无可升,只能由君王的宠幸度再来分卑下。这些来参会的修士们原以为能捡个三四品就谢天谢地,一个一品国师砸下来自然是喜出望外,拼了性命也要争上一争。
于是一个瘦小精悍的老头连忙跃上台子,急吼吼就要与道人一分高下。
“慢着!道友怎可有辱斯文?我辈修士还是文斗为妙……”张真人方才在台上跳了半响,已是精疲力尽,自认为体力不足以碾压年岁较高的对方,连忙制止道。这文斗就是谈经法,比谁能忽悠,较之武斗更加适合他现在的状况。
“废话少!请道友赐教!”郑隐士岂不知他小算盘,也不给他休养生息的机会,直接一拳就打过去。张真人也知道自己目前最需要拖延时间,这一品国师的名头可是丢不得,于是拼着硬吃郑隐士一拳,也要死死缠住他,与郑隐士双双滚到地板上,扭作一团,将拳来脚往的比武变作市井混混斗殴的烂仗。
“哎呀,真打起来了!”
“怎么仙师间的斗法都和我等草民差不多,真是奇哉怪也。”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不休,终于,还是郑隐士老当益壮,骑在张真人身上揪着他的发髻,一面左右开弓,打下他几颗后槽牙,取得了最终胜利。
正当他欢欣雀跃,准备等着奖赏落到自己头上时,一瓢冷水泼在他头上。
“殿下的是斗法!郑隐士你们两个在台上表演这不入流的拳脚功夫,是想入禁军当教头不成?殿下了,两个都出局!”宦官带来了坏消息,让郑隐士只得垂头丧气离开。
“有点意思~”夏元熙看得出,高台上那位皇孙只是当这些人为消遣罢了,并不曾被他们迷惑。不一会,台上来了一串人打扫现场,将张真人的草人和法台都搬下去,准备迎接下一位天师出场。
夏元熙扫了一圈,发现一位摩拳擦掌的满脸痘印青年,过去拍拍他:“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师承何方?”
“出来怕吓死你!老子……不,贫道乃蓬莱山炼气士浑天子!你怕不怕?……什么?!蓬莱山你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好了别在这妨碍贫道,一会该我上场了!”
蓬莱山?这个岛屿所在的东海一直以来仙道门派就很多,出身这里却是难以考据。不过这人才胎息水平,就算修道不成,要放下山享最后的人世清福也委实早了点。想来跟蓬莱山哪位随侍道童、外门弟子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于是打着幌子前来招摇赚骗吧?还起个这么唬人的名字,真是无法直视……
作为真-昆仑核心弟子,夏元熙才懒得管这些卢瑟的来龙去脉:“这里没你事了,回去吧。”
那人正要怒斥,突然感觉一股高阶修士的威压锁定了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明明是童子相貌,却有筑基实力!要不是心理扭曲,让自己一直长不大的变态,就是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了,无论哪一种他都得罪不起,于是慌忙告退。
“有请蓬莱山炼气士浑天子仙师!”司仪又一次唱名道。
“贫道浑天子,今日展示的是独门秘诀——大祈愿术!”夏元熙不紧不慢跃上台,随便杜撰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