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佣兵,对于自己赖以生存活命的枪械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名合格的佣兵,每天都会将自己的枪械进行拆卸和清理,保证自己可以掌握枪的每一处细微的情况。一个个用尽制造者心血的零件被但丁灵巧地安装到正确的位置,黑白色的双枪逐渐在但丁的手中成为它们应有的姿态。
护柄按照但丁的手型经过了细微的调整,握着枪柄的手绝不会感到任何的不协调。尽管两把枪的外表除了颜色外几乎完全相同,但是内里的构造却有着大的差别。黑檀木色的手枪是专门为但丁的左手设计的。它安装了可以让枪械在射击时保证稳定的装置,让但丁在射击是也不会因为反作用力而影响射击的准确性。瞄准用具经过了细致的加工,让但丁用手枪发挥出不逊色于狙击枪的精准性能。而白象牙色的手枪是为但丁的右手而设计的枪械,加装了额外的散热装置,保证枪械在高速倾斜弹的同时,不会因为枪管过热而导致炸膛,是一把重视连续射击,以疯狂的火力压倒对手的枪。
两把手枪终于完成了组装,其分量。让但丁感到略微的沉重,是两把拥有着厚重感的双枪。将黄澄澄的铜质弹塞入经过特别调整的大容量弹夹之中,但丁尝试性地扣动着扳机。出乎意料的手感从枪柄传来,双枪轰鸣的声音与跃动。仿佛是在弹奏一台高雅的钢琴般,黑白色的手枪,正是钢琴上的琴键。而此时的心情全部放在刚刚到手的双枪之上的但丁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身边的戈尔兹坦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在一阵不自主地颤动后。年迈的枪械艺术家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从椅上滑落摔倒在地毯之上。
“老婆。你怎么。。。”
刚想要询问戈尔兹坦的情况,双目传递到大脑的景象让但丁说不出话来。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跨戈尔兹坦的背部,将戈尔兹坦身上的左半边衣服染成如同但丁的风衣一般赤红。如此大的出血量,戈尔兹坦实际上早就没有生存的可能。背部的伤痕似乎是被某种拥有巨大爪牙的生物抓伤的痕迹,而在人界当中,根本就不出产这样的生物。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的恶魔。
被恶魔重伤了身体,能够坚持到把两把手枪最后的步骤完工,并指导但丁将其完成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的因素,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支撑才让戈尔兹坦保持着神智,将前因后果交待明白,以精神的力量凌驾于身体的不利因素,在人类之中几乎达到了称之为奇迹的地步。可是,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已经消失,失去了最后的支柱,戈尔兹坦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终究无法像恶魔一般苟延残喘下去。
“老婆,老婆,你给我醒醒。为了来救你,我的大衣可是被烧糊了,你还没有为我新做一件大衣呢。而且,今后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来完成,你快点睁开眼睛!!!”
先前因为戈尔兹坦命令般的口气以及得到双枪的喜悦,但丁并没有注意到戈尔兹坦的身体状况是何其惨烈。哪怕,哪怕再细心一些,稍稍观察下戈尔兹坦的面色也好啊。这样,至少还有可能,还有那一丝的可能将戈尔兹坦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但是现在,但丁已经清楚了解到,名为戈尔兹坦的存在,已经在死亡的召唤下向天堂迈着脚步。似乎是因为但丁的呼唤,戈尔兹坦居然睁开了瞳孔正在扩散的双眼,嘴唇微微蠕动,吐出细不可闻的声音。听不见戈尔兹坦的声音,但丁的心中无比焦急。
“老婆,你在说什么!!!”
但丁这次的声音真正地被戈尔兹坦所听到,原本但丁无法听清的声音此时可以被魔人的听觉所捕捉。而这时,但丁发觉到,在戈尔兹坦从椅上跌落的同时,染血的手上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个。。。妈妈。。。必须把这个还给你。。。”
用上回光返照时带来的最后的力气,戈尔兹坦将一个内嵌着老旧泛黄照片的相框放在了但丁的手中。接过戈尔兹坦递来的相框,但丁的眼神在看到照片的一刻瞬间凝固。照片的中央一个亲切的男孩左手握着一柄手枪,右手抚摸着身旁的猎狗。
“那是。。。另一个托尼,请托尼你。。。好好照顾他。。。”
戈尔兹坦的手臂无力地滑下,这一次,无论但丁如何呼唤戈尔兹坦的名字,也无法将这位已经迈入天堂大门的枪械艺术家,重新唤回人世。此时的戈尔兹坦,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大概是看到了,在天堂中等待自己的家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