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虽然问的是陈珪,但回答的却是陈登,只听其说道:“未必,进攻彭城之时,曹孟德是以夏侯元让为先锋。然而其军兵围下邳这么久,我等皆没有见过夏侯元让之身影。其去偷袭郯城之事,未必是假。而一旦夏侯元让亲率大军去攻郯城,以郯城士卒之守备与士气,的确难以久守。登以为,这或许是曹军想借信使之口向城内散布此消息,以军心。”
陶谦眼睛当即一亮,喃喃道:“如此说来,这应该是曹孟德夺下邳之计?”
陈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说道:“或许如此,但又未必。之前登到青州请援兵之时,曾听见一些消息,说兖州反了。如若真是兖州有变,或许曹孟德并非假退兵。”
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确实让陶谦判断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另外一边,孔融和田楷也lù出深思的神
就在陶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刘备却是开腔问道:“陶大人,备以为其实无论曹孟德有何诡计,如若我等将其所谋算都想出破解之策,到时亦只需见招拆招即可。”
刘备此言,仿如暮鼓晨钟一般,直接将陶谦敲醒,当即大喜道:“玄德言之有理,那玄德以为曹孟德究竟有何谋算?”
刘备谦逊一礼,笑道:“陶大人,若论冲锋陷阵,备是当仁不让。而若论运筹帷幄,却是元龙兄所长。”
陶谦听得,却是抚额大笑道:“哈哈,玄德你看,老夫都糊涂了。元龙,汝以为曹孟德此计究竟有多少种后招?”
陈登自然将刘备和陶谦的对话看在眼中,此时装作低头沉思,双目却是偷眼去打量刘备。之前他对这个自称汉室宗亲的人却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来援的另外两人孔融和田楷都比刘备名气大很多。而虽然破曹军让援军入城的主力是刘备所部,然而在陈登看来主要是因为刘备所部有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罢了。真正让陈登对刘备不太重视的原因,乃是陈登觉得,刘备让援军入城,根本就是一个大错误,有骑兵之利,应该留在城外将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到时就可以与下邳这边内外夹击。而结果恰恰相反,刘备引援兵悉数入城,让曹最忌惮的骑兵战力大为削弱,这使陈登觉得,刘备只是一无能之辈罢了。
不过现在刘备与陶谦的对答,却是让陈登对刘备此人再次改观。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却能提出如此清晰的思路,这人或许军略不如何,但绝对有当一方之主的底蕴!
陈登偷眼打量刘备之下,发现其相貌堂堂,而又生有异相。陈登也粗通相人之术,知道生得如此异相之人,他日成就绝不简单!
就在陈登暗暗打量刘备的时候,陶谦却是催促道:“元龙,可有计较?”
其实陈登心中早有想法,听得陶谦催促便说道:“登以为曹孟德所谋,不外乎三种。其一就如子仲所言,假退兵而真谋下邳。其二就是真退兵而故玄虚,让其可以顺利撤军。其三则是真退兵而想讨要粮草。至于攻陷郯城或是割麦之威胁,悉数皆是之策。”
“哦?”听到陈登这么一针见血的分析,陶谦脑袋当即清醒过来,仔细一想也确实如陈登所言,曹只有这么三种计较。于是拍了拍脑袋,问道:“那元龙以为,曹孟德所谋如何?”
陈登自信一笑,说道:“其实登以为,曹孟德所谋只有两种。所谓故玄虚退兵,几乎不可能。如今曹军强而我军弱,曹军退兵以我军之士气根本不敢再追。因此登以为,州牧大人当防备的,只在曹军是否会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