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年的眼睛里不自觉的透出一股黯然。
人啊,命运怎么能差这么多?
有人好命的生下来就拥有一切,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连爱情和人心都能要得到。
有的人呢?连喜欢的人都守不住,还一直被恋人玩在手掌心上……
“不是的……”李翔华说。
他再度凑上前,还是吻住了柳应年,濡湿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齿,和他唇舌纠缠在了一起。
“不是不尊重你,只是太想爱你。”他声音低沉下来,如诉如慕。“想要你,想要爱你,对你的感情日益加深,我也害怕,怕伤害到你,怕吓到你。”
当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柳应年的时候,他也曾试过和柳应年拉开距离,把工作都安排到外地出差,打着出国培训进修的名义,最长时间他们分开过三个月,但那没什么用,反而更加渴慕这个人。
他有时候午夜梦徊,都不敢相信自己因为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甚至连身为一名佣兵团天团成员的天职都想抛弃,他都快要忘了天狐团的翔是什么样子的了。
为了一个男人,一直压抑隐藏着最真实的自己,就怕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厌恶,听见他嘴里吐出怪物两个字。
最开始的隐瞒和伪装,到最后,反而越来越说不出口。
柳应年看着和自己贴近的俊颜,轻轻开口说:“又是这样,你总是有一堆的甜言蜜语。李翔华,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这样,如果哪一天,你离开我,我要怎么活下去?”
被一个人宠溺惯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柔情蜜意编织起来的牢笼住进去容易,出来呢?
十年。
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爱上一个人很难,忘掉一个人更难。
“除非我死,”李翔华和他四目相视,“如果我离开你,那一定是因为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柳应年全身一震,眼瞳放大。
李翔华抬起手指轻触他的唇,看了一眼他震惊的表情,淡淡一笑,舔了舔他的嘴巴,鼻唇贴着他的鼻唇。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想着我,把我忘了吧。”
人是会遗忘的。
再深刻的感情,想着想着,一年一年慢慢地也就淡了,就像他,已经记不太清楚潋的样子了……
柳应年还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心旌动摇,情绪起伏的厉害。李翔华那句话像道天雷一样打下来,打在他心上,让他一时不得平静。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赤条条的躺在大而柔软的床上了。
李翔华覆在他头顶上方,双手撑在他两侧,长得非常好看的双眼里写满了温柔的*,眼底的狂野一闪而逝。
“但在那之前,到我死,你都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会松手,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柳应年急了,挣扎着要起来,他有重要的事,还没有弄清楚。
“李翔华,你放开我……”
“放不开了。”
从图书馆再次见到的那一眼开始,就放不开了。
李翔华低头一笑,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在床上是野性的,根本不可能阻止……
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了,反应完全不受控制,只有随波逐流,只剩下惊涛骇浪……
柳应年喘息着,惊叫着,比禽兽他从来也没有比过身上的男人。
室内的温度一直不断不断的向上蔓延……
“你说你是不是越活越笨了,连他们的酒都敢喝?肖林褚秋,那四家的人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好东西。老城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倒是胆子大。”
中场休息时间,李翔华从柳应年口中盘问出了事情原委,恨铁不成钢、气怒不得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柳应年没什么精气神的分辩道:“他们只是学生。”
“他们四岁就能摸刀了,你四岁的时候能干什么?玩泥巴?过家家?打游戏?”
“……”
“老城的人跟新城不一样,他们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你酒量好就没关系了?他们想算计你,就凭你的智商和情商,能躲得过去?”
“可是霜也喝了。”柳应年不服,小声的替自己辩护。
“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是猪。”李翔华瞪他。
酒后乱性,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柳应年和霜的身上,李翔华真的要呕死了!气的想吐血!论酒量,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喝再多也不会有问题。但该死的是他们偏偏在一起!
很多事情,1+1的结果永远不是2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柳应年也想哀嚎,他郁闷的拉起被子盖住头,想到霜的问题就头大。
“管他怎么办,让他去死。”李翔华冷冷的说。
“……”柳应年在被子里咕哝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李翔华没听清楚。
“他手上有我的#¥……”柳应年含糊不清的又说了一遍。
“有什么?”后面几个字,李翔华还是没听清楚。
柳应年掀开头上的被子,闷闷的叹了口气,“卖身契。”
李翔华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
柳应年揉着额角,头疼不已,“他说要对我负责,让我签了一份合约文件,我的卖身契在他手上。”
怎么会有人性格这么认真,连包养男人这种事都要签文件存档!
他到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目瞪口呆的样子,还能体会到那种无力的震惊感,霜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不签就是负心汉,是骗子,是渣!
那冰凉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