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淮以为这一击可以轻松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小丫头,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小看这个丫头。只见晏歌错枪避身,身法之灵,枪法之凌厉,是沈之淮从未想过的结果。
这次麻烦了!
沈之淮不甘心地往叶泠兮那边瞄了一眼,今日若是不杀了这个小丫头,等到叶泠兮清醒了,大云岂还有他活命的地方?
一念至此,沈之淮手中的长剑便变得狠厉起来,招招朝着晏歌的命门刺去,一霎之间,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晏歌毕竟年幼,枪术再厉害,这体力终究是比不过沈之淮,渐渐变得只能招架,连一招也攻不出去。
“热……本……本宫热……”
叶泠兮在床上紧紧抓着身下锦被,不断扭动身子,胸前的凉意无法让她体内的火焰停歇,反倒是让她愈发地难受,只觉得满腔的热意若是没有释放出去,她整个身子便会在一霎之间碎得七零八落。
她挣扎着坐起身子,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伸出手去,哀声道:“来……来……救救我……救救我……”
晏歌一个分神,沈之淮看准时机,一个飞腿将晏歌踢到了床边。
生怕撞到叶泠兮,晏歌在空中错身,后背硬生生地撞到了床木上,咬牙忍痛横枪挡在了叶泠兮身前,只觉得内息一片混乱,一口浓浓的血腥味涌上喉间,即便是强忍,也有一束鲜血涌出了嘴角,沿着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热……”
叶泠兮突然伸手抱紧了晏歌的腰身,急切地宛若野蛇一样攀上她的身子,唇瓣在晏歌颈间不断摩挲,“别走……救我……好热……好热……”
晏歌只觉得热意从胸中蔓延开来,被她触碰的地方,俱是火辣,可是她还来不及从叶泠兮双手中挣脱,只觉得胸口一痛,沈之淮的长剑已经贯肩而出。
许是他怕伤及晏歌身后的叶泠兮,所以这一剑并未能刺向晏歌的胸膛,沈之淮知道即便是没有一剑要了她的命,这个小丫头也做不了绊脚石了。
“怪只怪你不该进来坏我的好事!”沈之淮发出一声阴冷的怒喝,若是方才没有这个毛丫头坏事,只怕此刻他与她早已到了那欢愉的顶端。
剑锋渐渐抽离晏歌的肩头,沈之淮知道,越慢抽离,眼前的毛丫头就越痛,下一招要她的命就更容易。
“动……动……楚山者,死!”
沈之淮猝然对上了晏歌一双通红的眸子,他不由得一阵恍惚,想要抽出长剑,却被晏歌的□□给死死卡主了剑锋。
这丫头难道不怕痛么?
若是平常,沈之淮只用踢开晏歌,便可再出招,可是现下,若是踢开晏歌,势必要伤到晏歌身后的楚山,沈之淮终究有几分投鼠忌器。
唯一的法子便是先舍开手中长剑,再出招一击拧断晏歌的喉咙。
晏歌要的就是沈之淮放开长剑,洞悉到沈之淮松手的那一霎,晏歌右手□□瞬间松开了剑锋,朝着沈之淮面门一挑,逼开沈之淮的瞬间,枪尾挑开了叶泠兮,足尖一点,拼了命地朝着沈之淮心口刺去。
沈之淮匆匆错身一避,再回身准备扯住晏歌手中□□,却被晏歌一旋枪身,给硬生生地震了开来。
手无寸铁,沈之淮难近晏歌的身,他知道拖延下去,这小丫头必定会鲜血流尽而死,可是现在若是在喜殿拖延久了,再有一人发现他今日的犯上之举,那他真的是在劫难逃。
心头一横,沈之淮忽地掠到了叶泠兮身边,扯起了叶泠兮,手指紧紧钳住了叶泠兮的喉咙,厉喝道:“你再不停手,我马上要了她的命!”
“你!”□□终究在距沈之淮胸口一步之处停了下来,鲜血让晏歌的左臂染得更加红烈,“放!开!她!”
沈之淮不甘心地狠狠在叶泠兮唇上猛地一吻,又转过脸来,对着晏歌道:“臭丫头,若想要你们公主活命,你就丢了你手中的枪!”
“咣!”
□□从晏歌手中松落,晏歌忍痛抽出左肩上的长剑,甩到了一边,“放!开!她!”
沈之淮脸上浮起一丝阴阴的笑来,“跪下!”
晏歌迟疑了一下,刚欲跪下,便瞧见一袭蓝影飞入了窗口。
“大云男儿若是多几个你这样的,寒西关热血男儿再多,只怕也阻止不了你们亡国!”冰冷的声音突地从窗口响起,阿翎挑眉冷喝道:“堂堂楚山公主岂能受你这种凌虐?!”
沈之淮惊觉有道剑芒从窗口处惊起,刚侧过脸去,旋动的枪缨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口,剧痛猝然从心口处升起——
晏歌的一记手刀已落在沈之淮钳住楚山喉咙的虎口处,震得他不得不松开手,退到一边。
沈之淮眼见事情不妙,如今以一敌二,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索性先行退去,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至少,至少还有景柔愿意相信他!
瞧着他捂胸逃出窗口,阿翎并不打算拦住他,而是急忙上前,拉起叶泠兮的手腕,探脉锁眉,摇头道:“果然是……欢蛊!他……他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