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帝看见叶泠兮一切安好,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道:“你身子不适,先回去躺着歇息,朕看见你安在便好。”说完,云徽帝示意景柔公主将叶泠兮扶回床榻歇息。
叶泠兮瞧见景柔公主一身狼藉,不禁问道:“皇妹这是怎么了?”
景柔公主撇嘴道:“都是曹哥哥害的,不说也罢,我相信父皇定会为我做主!”
“曹世子?”叶泠兮微微一惊。
云徽帝轻咳了两声,问道:“昨夜他可来过国寺?”
叶泠兮愕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
景柔公主急声道:“曹哥哥这次是过分了,就算与三皇姐你如何亲近,也不该胆大妄为地跑来国寺与三皇姐单独……单独……”景柔公主觉得这话有些羞人,说到一半,只好硬生生地打住。
叶泠兮佯作委屈状跪地道:“父皇,儿臣与曹世子素来清清白白,昨夜是他偷偷潜入国寺想……想欺负儿臣,儿臣怕让我大云皇族蒙羞,所以在祭拜完皇姑姑后,便从国寺后面偷偷溜回皇城,直到今日清晨……”
云徽帝扶起叶泠兮,摇头道:“楚山,你不必解释,朕信你。这些年来,是朕……是朕……”云徽帝的话哽在了喉间,不觉已是满眼通红,“是朕太纵容安乐王了,所以曹世子才敢如此欺负于你,是朕错了。”
叶泠兮听出了云徽帝话中的悔意,“父皇既然知道问题所在,何不亡羊补牢呢?”
云徽帝摇头,又摇了摇头,苍凉无比地笑了笑,“朕只怕是老了。”说着,左手握住景柔公主的手,右手握住叶泠兮的手,“朕如今能做的,只有好好保护好你们。”
“父皇……”景柔公主与叶泠兮俱是心头一暖,柔柔地唤了一声。
叶泠兮接着道:“父皇,只要你愿意,儿臣愿与父皇与这些国之蠹虫拼上一拼!”
云徽帝再次摇摇头道:“谈何容易……”
“父……”叶泠兮还想说什么,忽地想到景柔公主还在边上,连忙收了声,“父皇,儿臣今日甚是不适,实在是无法久陪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云徽帝点头道:“楚山你好好休养,朕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可安好,瞧见你安好,父皇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云徽帝说完,对景柔公主道,“既然你三皇姐无事,你就随朕去瞧瞧你母妃,今日你曹哥哥欺负你之事,只怕只有你母妃可以帮你出气了。”
景柔公主点点头,对叶泠兮寒暄了几句,便跟着云徽帝退出了房间,渐渐走远。
叶泠兮目送云徽帝远去,瞧着他那瘦弱愕身子,忽地觉得她的父皇似是一夜老了十岁。
“父皇,你用皇姑姑豢养皇蛊为的究竟是什么?”叶泠兮只觉得视线倏地模糊了起来,抬手微微揉了揉微酸的鼻子,“父皇,皇姑姑当初告诉过我,身为大云皇族,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这片江山。你可知道,只要你肯点点头,儿臣即便是死,也会为您死守江山。”
云徽帝带着景柔公主甫才走出静苑,便瞧见禁卫营都尉刘平急匆匆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刘平迎上前来,对着云徽帝一拜,迟疑地瞄了一眼景柔公主,似是有话想对云徽帝单独说,又不想让景柔公主听见。
云徽帝看出了他的意图,示意景柔公主先去沈贵妃那边。
景柔公主不服气地对着刘平做了一个鬼脸,“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听便不听。”说完,便离开了这儿。
“恭送公主。”刘平惶恐地拜送景柔公主走远,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方才开口道,“臣今日看到一事,不知该不该禀告皇上,仔细想来,还是觉得来……”
“直接说,朕不想听你绕话。”云徽帝只觉得今日疲惫不堪,马上打断了刘平的话。
刘平连忙跪地道:“回皇上,微臣今日在国寺禁地附近瞧见了楚山公主。”
“楚山?”云徽帝大吃一惊,“你可瞧分明了是楚山?”
“微臣确确实实瞧分明了。”刘平笃定地开口,“微臣认为此事甚是严重,所以才前来禀告皇上。”
云徽帝倦然挥手,“你且下去,此事朕自会处理,切记,不可将此事说出去。”
“诺!”刘平得意地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他今日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云徽帝,是想卖个人情给九千岁,毕竟今日曹世子与楚山公主皆没有在祭祀大典出现,若是云徽帝严查下来,虽说不一定会真罚曹世子,可总归会让九千岁觉得心烦。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云徽帝不严查此事。
云徽帝瞧着刘平走远,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寒色,只听他喃喃道:“安乐王,你如此快的想要把一切推到楚山身上,是想逼朕不追究此事、息事宁人是么?”
看来如今连禁卫营也成了安乐王的掌中地,他叶承天当真是孤家寡人了……云徽帝不甘心地握紧了双拳,在夜色之中瑟瑟发抖。
“父皇,只要你愿意,儿臣愿与父皇与这些国之蠹虫拼上一拼!”
云徽帝心底又响起这个声音,不禁凄然一笑,“楚山啊楚山,你我就两条命,如何跟这些蠹虫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