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芬芳已经不想解开对生死的执着,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她将蝮蛇送回丹炉中,起身的那一刻,方才还摇摇欲坠的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伯服忽然叫住了她:“妮子,你这便要去通天塔了吗?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我要夺回凤舞九天,为蝮蛇报仇!”
“妮子冷静。岑七娘纵然暂被蒙蔽,但她并不糊涂,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杀回天击虹,你的时间很紧迫,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岑七娘拿走的琴是假而岳念不知,你此去通天塔若被他看出端倪,十有*你就再也下不了塔了。你情绪如此激动,冲动会误大事!”
路芬芳道:“我都想好了,老爷子,你且看着吧!”
路芬芳踏着草海之叶直飞向通天塔。各色香草翻滚如浪,又如蒲公英般飞旋而上,供路芬芳踏脚之用。箭雨撕裂着花草的香气,路芬芳在碧空中逆流而上,杀气直冲九霄!
出幽入冥带来的劲风冲散了大雾,藻鉴阁上的岳念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岳念的手刚刚捏诀催动通天塔防护机关,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他已经被气浪拍到了身后的琉璃壁上。琉璃池中的水已经泼了半池子出来,浇灭了勾连云纹的灯火,也劈头盖脸把岳念浇了个湿透。那锦鲤噼噼啪啪在岳念身旁扑腾着,还有那书卷、纱帐、香炉、杯盏也都噼里啪啦从天而降。
岳念回过神来,发现整个藻鉴阁已经被倒了过来,暴露在冰冷的天风中。路芬芳踩在梁上,青丝漫洒,衣如云洗。双眸精光凌凌血丝隐隐,如同一只刚刚被吵醒的巨兽,暗暗将怒气含在獠牙之后,只消微微龇牙,便能将眼前的敌人焚烧得一干二净。
“你——”岳念满以为岑七娘已将路芬芳杀了,谁料她竟又毫发无损出现在这里。难道两人没有遇见?没有交战?到底怎么一回事?
“路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岳念扶了扶被琉璃碎片撕了大半的袖子,悄悄倒吸了一口凉气。珠丘丹炉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拥有珠丘之人竟不能为他所用,更是可惜之极。
路芬芳冷笑道:“妖王陛下真是摄政王大人的好女儿,摘果子的同时还不忘顺手除草。如此辛劳,何愁妖族不能兴旺呢?”
岳念眼珠一转:“路姑娘,你的灵宠蝮蛇胆大妄为,竟偷盗凤舞九天。故已经被我儿料理。望你能看好自己的人,不要——”
岳念向前一步。脚尖刚碰到那已经不再扑腾的鱼——竟像石头一般硬。珠丘真气中,竟已自动融合了锁云囊的水寒之力!
“妖王陛下抢了凤舞九天琴,杀了蝮蛇,摄政王大人好像很高兴啊。”路芬芳道。“摄政王大人一定为自己养了个好女儿而骄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