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难受时,她身周珠丘真气结成的六面盾牌却越转越快,几乎像陀螺似的载着路芬芳飞起来了。珠丘盾似乎终于绷紧到了极限,路芬芳忽然大嚎一声,珠丘盾便“砰”得弹了开去,连同那雷光电火都膨胀成一个圆球,将路芬芳包裹在里面。
路芬芳身上剩余的符箓也仿佛受到雷电和气盾的吸引,纷纷飞离她的身体,只是在半空中漂浮。她心内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路芬芳,你千万不能放弃,千万不能害怕,否则前功尽弃!
她就这样自己鼓励着自己,悲恐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紫色的雷电缓缓被珠丘气盾融化,流转成沙雾与那失灵的符箓一同飘飘洒洒,落入月城湖水中。
那紫色电花和金黄的符箓飘落在湖面上,先是如同点起星星火烛,接着瞬间连成一片,整个湖面都笼罩在这重轻轻蓝焰之下。这气凝符已被她破了!
得胜之后,路芬芳仿佛并不觉得疼痛,叫上蓝睛和苏合继续往山庄大门处走。三人降落下来,见那山门前放着一盏孔明灯,上面只画着一枝老梅,也不知什么意思。
路芬芳看出来了,这个病梅仙子莫娇旎是个爱故弄玄虚又手段毒辣的家伙,方才那月城湖中也不知浸着多少五派修士的尸体。她先嘱咐苏合道:“放些你的苏合香出来吧,闻着这香味,咱们还能惊醒些。”
苏合知道路芬芳器重她,心里颇为得意,顺带白了蓝睛一眼。路芬芳暂时不打算去碰那个灯笼,只叫蓝睛去敲门,叩了三声,那门倒自己开了。
路芬芳又叫蓝睛退后,自己先进了院子。这院子里空荡荡的,三面屋舍虽然整齐,但一点生气也无,地上一副梅花图如同鲜血画就,月光下看着更加瘆人。
她上前察看,刚走三步却听“噗”的一声,好像花朵绽放的声音。这种细微软嫩又充满生机的声音旁人不注意,路芬芳确实能听得见的。她低头看去,果见自己脚下踩着的一朵梅花图案正在盛放,别的梅花却还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
路芬芳叫蓝睛赶快把门外那盏孔明灯拿进来,对照两厢图案,果然是一模一样,她想对着灯把地上该开放的梅花都踩一遍,但此时月色越来越暗,她竟看不大清灯笼上的画了。
苏合提议道:“咱们不如把这孔明灯点起来吧。”路芬芳摇头道:“这个莫娇旎最爱装神捣怪,她放在门口的灯岂是外人能随便点的?”
苏合又道:“那也不难,咱们另外举火照着就是。”路芬芳拦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有个‘不点’的点法。”
路芬芳说着便从那冰笼中掏出火鼠来,按在那孔明灯的灯座上。火鼠受了冰笼之冻,燃火的毛皮只有荧荧之光,正好做照明之用,且不至于把灯罩灼破。
路芬芳举着孔明灯,挨个跳到那绽放的梅花上,梅花图灵气升腾,便幽幽长成了一棵比平常梅树粗壮两三倍的大树来。这梅树长得旁逸斜出曲欹疏老,仿佛久病将死之人,没有半点生气。
几个人正踌躇间,却忽然听得几声有气无力的女子咳嗽,仿佛是这梅树里传来的。路芬芳便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仙癯庄庄主病梅仙子?”
“你们。”那人说话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出生起便一直缠绵病榻不起的十四岁女孩子,“你们别进来。进了这仙癯庄,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了。”
“莫庄主,我们并非有意闯来,只是为了归还贵庄的火鼠。”路芬芳说道。莫娇旎却道:“多谢,你们只将孔明灯挂在梅树上便好,我有病在身,恕不能相送了。”
莫娇旎这般语气,路芬芳不由奇怪,过了门口气凝符那关之后,她想象中的莫娇旎应该是个古灵精怪又心狠手辣的女子,未想到竟是这等病病歪歪心冷欲淡之人。她便继续说道:“这火鼠和太素宫弟子勾结,在云根草堂天隐分市售卖假货,被其他修士拆穿便逃了出来,刚好被在下抓到,在下便将它送还贵庄。若是落在其他修士手里,它恐怕逃不出命来的。”
“哦,那你不是五大门派的修士?”
“不是,我是散修。”
“呵呵,看你刚才的功法也不像是五大门派的。”莫娇旎懒懒道,“你说吧,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想要什么?”
莫娇旎果然是个明白人,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路芬芳便说道:“我有一位太素宫的朋友今日也来拜访贵庄,不知他现在何处?”
莫娇旎愣了一下说道:“这个我没办法,他进了我仙癯庄,注定是不能再出去的了。”
“这是为何?”路芬芳问道,“那可否让他出来同我说几句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