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澄雷觉得这小丫头好生难缠,若是自己同门,他早就一巴掌糊后脑勺了,“路师妹现下恐怕不方便见你。”
“为什么不方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李君盼大概要问十万个为什么才肯罢休,吵得澄雷头都要炸了。正在没奈何处,宁梅的灵扎忽然发了来,其中说道:“连翊鹃不见了。”
糟了,那连翊鹃身法诡异,宁梅没看住她!万一她跑到藏玉林中捣鬼,麻烦就大了!
澄雷回了灵扎催宁梅多带人去找,他顾不得再和李君盼纠缠,一道符箓封了她行动,拎起她后颈便出了青卷阁,刚走几步路,迎面便见霏英李和沈家夫妇一面说笑一面走近。澄雷急忙携了李君盼躲到阁子后头。澄雷微微探身,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去,霏英李满面殷勤春光,沈澄空的父母脸色却不大好看。
沈蒙初在蓬莱七*师中排行第五,真实年龄不知几何,外观看去似乎只有三十五六岁,她的妻子戴嫣容貌像二十五六岁,生得一对狐狸细眼,若再多添三分妆容,真与妖魅无异。沈蒙初摆着一张墓碑脸对殷勤陪笑的霏英李道:“阿李,咱们上次怎么说的?三派会武,你必会保证我家空儿崭露头角。承诺犹在耳边,结果如何?”
“沈师兄切莫动气。那个折断青麟剑的路芬芳,代掌门师叔颇为偏袒,这事……我实在难办。”
“哼,怪不得我刚才几次提起青麟剑,陈逾熠都搪塞过去,原来有这层缘故!”戴嫣气得柳眉倒竖,随手掐下一枝海棠花,那花儿便连花带叶在她手中化为粉末,“你倒说说,那路芬芳到底什么来头,陈逾熠偏袒不说,你也不帮我们说话!霏师姐,同门时咱们两个那般要好,难道我嫁到蓬莱,你便把我当外人,一心要抱霏英李的大腿去了!”
澄雷之前从未听沈澄空说起过,他娘亲从前在太素宫时,和霏英李十分亲厚。不过看她们俩现在这个样子,戴嫣盛气凌人像主子,霏英李奴颜婢膝像丫鬟,师姐妹情到底有没有,还得两说。
“阿嫣何出此言。”霏英李叹气道,“我护路芬芳这一次,可不是看着陈师叔的面子。”她又压低声音道:“路芬芳和周重璧颇有关系,若能控制她,对咱们来说,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提到周重璧的名字,沈家夫妇都来了兴致,李君盼也深深吸了口气,侧耳细听。沈蒙初沉住气道:“阿李,周重璧在齐云山,修仙界内人尽皆知,但是这路芬芳和他——消息可靠么?”
“沈师哥放心,万无一失。”霏英李笑道。戴嫣握住霏英李的手,激动得拍了拍:“好姐姐,你真是我亲姐姐!若非有你好筹谋,咱们怎能得这样好的棋子——只是看现在这情形,陈逾熠也颇下功夫,那丫头会听咱们的吗?”
“阿嫣别急,我必会想法子放路芬芳出来与你们见面,到时候你们假装生气,千万不能让路芬芳看出破绽。到了适当的时机——”
“我便假装要杀路芬芳,阿李你便跳出来接我这一招,救她性命。”戴嫣掩口笑道,“如此说来,阿李可能要吃点苦了。”
“为了得到周重璧的宝贝,这点苦还不算什么。路芬芳鬼点子不多,但有时十分敏感,但愿咱们联手演这出苦肉计,能骗得过她。”
三个人说着,便去内堂了。澄雷听到这些,胸口里像烧着一团火似的,恨不能拉弓搭箭,把这个吃里扒外阳奉阴违的霏英李射成马蜂窝。他化去绑住李君盼的符箓,自己一言不发,石柱似的杵在原地,双手握拳撑到青筋暴突才没把身后青卷阁的墙砸破。
“高师兄,你消消气。”李君盼拍了拍澄雷的背,“刚才他们说的话我都听懂啦。看样子路姐姐有大/麻烦了,你还不去把这些告诉她,让她想法子应对?”
告诉她?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法子应对!澄雷心中千头万绪,想帮路芬芳又不知从何帮起。现在的路芬芳就像刀俎鱼肉,她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求代掌门师伯祖!”
“不行不行,她忙着接待天墉城和琼华派来使,哪有工夫见你呀。”
“我去找夏师姐,夏师姐一直教习芳芳剑术,两人最为亲厚,夏师姐一定会管!”
“你给我站住吧,什么夏师姐呀。”李君盼拦住澄雷去路,“我看你呀,看着挺聪明的,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和路姐姐交过手,她用的是瑶山派剑法,根本不是太素剑术!她如果真和什么夏师姐关系好,怎可能连最基础的太素焚尘剑都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