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寺里命悬一线的香客们算是得救了,但是痛哭声仍然此起彼伏。有从刚才惊慌中还没回过神来的;有被地上死相凄惨的尸体吓哭了的;有哭自己惨遭杀害的亲人的,也有感慨自己大难不死的。
陈正还算镇定,他见危险已经过去,闭上眼睛深吁了口气。而赵雪儿倒是被吓得不清,正扑在陈正的怀里颤抖,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花猫。
“相公,我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赵雪儿那双明珠似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陈正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陈正此刻想起了还在后院的吴叶秋,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轻轻放开赵雪儿说:“刚才相公在后院遇见了吴叶秋姑娘,不知道她有无危险,我们先去找到她再说。”
赵雪儿听到赵雪儿这个名字心头不禁一紧,她兀地想起了那日在吴府,吴叶秋看相公时那深情而异样的眼神。
“难不成吴姑娘跟相公有缘分?”赵雪儿心里又酸又甜地嘀咕着。
陈正领着赵雪儿还有秋蝉向后院的方向走去,刚转过几个拐角,就看到吴叶秋扶着脸吓得乌青的吴玉珍在人群里艰难地前行。
陈正疾步跑了上去扶住吴玉珍的另一侧,焦急地关切道:“吴老先生可好?这是要去哪里,我扶您老去。”
吴叶秋先是一怔,继而有些宽慰,又夹杂一些哀怨地看着他。让她宽慰的是陈正并没有忘记她,而让她哀怨的是,在陈正心里,赵雪儿的地位无人能及。
吴玉珍见是陈正,惊恐的表情倏然变得异常僵硬。大儿子吴学礼明明白白跟他强调说要跟陈正这个人划清界限,可是人家主动上前搀扶自己,自己又不能给别人脸色看。
他干涸的老喉咙促咳了两声,语气平稳而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不麻烦陈公子,老朽只是刚才受了惊吓,去慧真住持禅房里稍作休息便好。”
陈正只道是吴玉珍跟他客气,所以仍旧坚持要搀扶吴玉珍一同前去。吴玉珍僵持不过,只好默不作声,被陈正和吴叶秋一左一右地搀扶到了慧真住持的禅院。
虽然皇寺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血案,不过慧真住持却十分镇定,他从容地安排皇寺里的四大班首和八大执事,以及众知事、主事和头事僧人维护皇寺的秩序,救助死伤香客,以及协助官兵缉拿逃散的歹徒。
慧真禅师见吴玉珍受惊过度,赶紧上前招呼吴玉珍坐下,见吴玉珍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才舒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一个小僧人疾步走到慧真住持身侧禀报说:“住持,老红夷僧人被恶徒杀死了,两个小红夷僧人哭求为老红夷僧人安葬呢!”
慧真住持眯眼叹口气后对小僧人说:“你去跟那两个小红衣僧人说,本寺真的是不能再收留他们了,让他们另找生路吧!”
小僧人唱个诺后急急退离,吴玉珍好奇地问慧真住持说:“慧真大师,这个红夷僧人是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