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见朱啸天有要事找他,想必是什么军务要事,赶紧将他请进书房商议,毕竟明日山西都指挥使的车驾就要到龙里县了,如此高官亲临前线,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马虎。
陈正与朱啸天二人坐罢,家里已经没有丫鬟,总不能叫县丞夫人端茶倒水,于是楚若云亲自沏了壶茶送进书房站在一旁伺候,那妖娆的身姿直看得朱啸天垂涎三尺,如钉子般的眼神久久不能从她那丰乳翘臀上挪开。
陈正十分善于察言观色,昨日因为有心事,所以没发现朱啸天那颗包藏不住的色心,今日他这一举一动都被陈正看在眼里,陈正的心不由地一惊。
朱啸天昨日回去后心神不宁,感觉魂都被楚若云勾了去。他回去后赶紧派人去打听,得知了楚若云刚丧父,在龙里县举目无亲,顿时心生歹意。他见陈正跟楚若云走得近,心想陈正这代理县丞的位置还是他举荐的,这陈正怎么也得对他心存感激吧,于是就想从陈正这边下手,将楚若云弄回去当一房小妾。
朱啸天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楚若云身上挪开,品了口美人沏的茶,那陶醉的神态似乎已经将楚若云抱上床拔了个精光。他缓了缓神问道:“请问陈县丞跟楚员外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还劳你亲自为他主持丧事啊!”
陈正笑了笑说:“下官前些年在县里念书时多受楚员外如同长辈般照料,下官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叔伯,如今他不幸去世,晚辈如何能不尽心尽孝?”
陈正本想将他跟楚世杰的关系说得亲近些,这样好让朱啸天知道,楚若云在龙里县不是没有人照料,好让他有所顾忌,谁知他的故作亲近,反而中了朱啸天的圈套。
朱啸天听闻后奸邪地笑了笑说:“既然如此,想必你陈县丞是楚姑娘的兄长了,那么本将有一事相求,陈县丞必然能做得了住了。”
陈正一听,立刻想起了“长兄如父”这个词,心想不好,难道这家伙要来给楚若云说亲?还没等陈正有所反应,朱啸天又说:“双亲过世,膝下有未婚配的子女可以在双亲六七还魂前嫁娶冲喜,否则就得等到三年守孝期之后才能谈婚论嫁了。你看楚姑娘娇小怜悯一柔弱女子,如何能独自一人在这兵荒马乱的龙里县挨得过这三年?本将膝下子女稀薄,又对楚姑娘有心,作为兄长,你意下如何啊?”
朱啸天的如意算盘打得滴水不漏,他想,自己对陈正有恩,虽不是他顶头上司,但品轶比他高,他应该会想办法巴结自己。再说现在楚若云孤身一人在龙里县,吃的住的喝的都是你陈正提供,你若是要让她嫁人,她不敢不从。
陈正见朱啸天竟然厚颜无耻要纳楚若云为妾室,心头不禁勃然大怒,这楚若云好歹也是富商千金,虽说父亲过世,可杭州那偌大的家业还在,怎么能嫁与你一个年逾四十,品行一看就不端正的伪君子做一房妾室?
虽然内心汹涌澎湃,但陈正脸上还是故作镇静地干笑了声说:“朱参将抬举下官了,若云虽丧父,可杭州家中还有几个姨娘,而且同出一父的兄长也有好几个,这番终身大事,我这半吊子的异姓兄长如何能做得了主?”
朱啸天见陈正回答得不爽快,心中渐生不满,他不以为然地摇手说:“此话差矣,杭州距此数千里,书信一来一回,怕是要过了楚员外的六七还魂,难不成真的要楚姑娘活等三年,到那时,她可就是个双十的大姑娘了,不容易嫁个好人家啦!”
陈正知道朱啸天嘴上不说,但肯定已心生不悦,若是再硬生生回绝,怕是要扯破脸了,他想,楚若云一妙龄女子,自小生活在蜜罐里,纵然你朱啸天小有势力,以她楚大小姐的性子也不可能看上你这奸邪小人。
他无可奈何只好拿出楚若云做挡箭牌说:“朱参将莫怪,您看这样行不行,我陈正并非若云亲兄长,这等大事若是我做了主,恐怕若云心存不满。不过朱参将说得也对,若要等她杭州亲人做主,怕是要坏了大人您的姻缘。不如这样,我们让若云表态,她若同意,我就做主,她若不同意,下官也爱莫能助啊!”
朱啸天见陈正跟他打太极,将决定权推给楚若云,不满之意已经跃然脸上,怏怏不乐地说:“行,那就请楚姑娘表个态。”
楚若云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陈正跟朱啸天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再赘述。她双目冷峻地看着陈正,见陈正不惜以跟上司撕破脸皮断了自己的官运为代价也要保护自己不入狼口,心中暗生情愫,心想,不如再考验一下他对自己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地说:“若云在此无依无靠,身家性命全凭兄长做主。”
陈正被楚若云这话劈得外焦里嫩,他分明从她眼里看出她是多么不愿意嫁给朱啸天做一房小妾,可她为什么还要说所有的事情要我替她决定?他心里暗暗叫苦道:你若是说不愿意我做主,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绝朱啸天,现在你竟然说一切全凭我说了算,我怎么忍心你嫁与别人做一房小妾?难不成你真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彻底得罪朱啸天不成?行,既然要我替你做回主,那我就替你做回主吧!
陈正难以揣摩楚若云的心思,一旁的朱啸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今夜就能抱得美人归,同床共宿醉,喜盈盈地说:“陈县丞现在还有何可说?既然楚姑娘都同意你做主了,你可要成全本将跟楚姑娘的这段姻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