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垂髫丫鬟坐在她对面的榻上,小心翼翼地往荷包里面塞银子。
只听雪梅在说,“今天都是管家和庄头来回话,一人封十两银子。明天都是一些二庄头和各庄子理事的,一人封上五两银子即可。若是他们身边跟的人,一人赏上一两。你们包时小心些,莫要将荷包颜色弄混了。”
两个垂髫丫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免有些惊慌,听到雪梅嘱咐急忙站起身来应了声是,结果却碰到了银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俩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要这么紧张,”雪梅含笑摆手,令她们坐下,“以后每年你们都会包上几回,咱们家下人也不少,每年的几个大节气都是要打赏的。你们这次做熟悉了,以后不用我吩咐,自己就知道将来该怎么做了。”
“今年庄子里收成好,管家和庄头们的封赏就高些,这也是鼓励他们。要是明年收成不好,自然也就降下来。其实这些都该是无邪和雨燕做的,只是她们一年年长大了,也要熟悉一下府里的中馈,将来不拘她们嫁在府里还是外嫁,都能立刻熟悉家务,免得被婆家人耻笑。”
两个垂髫丫鬟惊喜的互视一眼,太太这意思是不是将来她们就是一等大丫鬟了?
想到这里,遂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的拿着小秤和剪子,将银子剪得齐整整的,每个都是五两和一两重。
姜恒站在帘外轻轻地微笑,他喜欢这样的雪梅。不论是任何时候,也能有条不紊气定神闲的处理身边事情。
抱夏外屋的无邪听着里面太太的话,脑子里闪过子侍的身影,不由得羞红了脸。
雨燕却懵懵懂懂地扭头看了姜恒的背影一眼,想从他掀起的帘子缝隙里看到雪梅的身影,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似乎为太太不让她剪银子而迷惑不已。
再转过头瞅着手下的帐册,不满地噘起了嘴--
那两个垂髫丫鬟懂得什么?太太怎么会那么器重她们?指不定连秤头都不准呢,万一封给别人的银子多了,那太太不亏了?
姑爷也真是的,站着那瞅着也不进屋。自己也不能借奉茶的机会进去,那两个蠢丫鬟的手头谁知道准不准?
想到这里,雨燕轻轻咳嗽几声,眼巴巴地看着姜恒的背影。
掀帘子呀,掀帘子呀--
雨燕无声的启唇。
刘忠媳妇将两个女儿的表现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大丫头一年年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可是这心事,怎么就这么让她为难呢?小丫头可倒好,就是一个没开窍的,连心都没长全呢。
再转过头,看着站在抱夏外跺着脚抱着膀子,却伸着头往屋里打量等着寻姜恒回话的子侍,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这臭小子,白瞎长那么好一副皮囊了,又跟了姑爷那么多年,怎么做事不清不楚的?
你到底是喜欢老大还是老二?怎么就不说清楚?难道要让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跑过去问你?
雪梅却已经看到站在帘外的姜恒,急忙笑着请他进去。
“你回来了……”雪梅笑盈盈的道,做势要起身。姜恒急忙过去扶住了她,将她重新摁回贵妃榻上。
“今年庄子收成不错啊。”姜恒扭头看两个垂髫丫鬟包银子。两个垂髫丫鬟见到老爷看着她们,手底下更是慌乱了,不是拿剪子戳了手,就是秤星不准。
雪梅笑着斜了他一眼,姜恒警觉,立刻扭过头携住了雪梅的手,尴尬地笑,“收成确实不错啊……呵呵……这赏的银子都比去年高呢……是吧……呵呵……”
雪梅不禁失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屋外的雨燕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勿勿给姜恒和雪梅各端了一碗茶,然后便板着你站在了那两个垂髫丫鬟面前,死死盯着她们手里的剪子。
两个垂髫丫鬟吃惊地看了一眼雨燕,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丫头,今日吃炮仗了?”雪梅反握住姜恒的手,轻轻地摩挲。
“这丫头吃醋了,就跟你一样。”姜恒附身下来,轻轻咬起了耳朵。
“呸!”雪梅不由得羞红了脸,“你去找呗,爱找几个就找几个,我才稀得管你。”
“你要真不吃醋,我就立刻去把表妹抬进来,喊你姐姐……”姜恒笑嘻嘻地,将手往她肚子上摸去,却是一寸一寸往胸部抬。
“你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雪梅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却见到姜恒眼光明亮地看着她。
不由得气结。
“我就喜欢你吃醋!”姜恒的唇角高高地翘起,将身子掩住了背后的三个丫鬟,轻轻在雪梅高耸的胸部捏了一把。
“你个混帐!专会套我话?”雪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
姜恒的心,顿时荡了起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雨燕怔了怔,皱起了小巧的鼻子。
姑爷发疯了?这可是大白天。太太的月份可越来越大了呀……
正想着,却听到刘忠媳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雨燕,兰儿,晴儿,快出来帮我找找,刚刚柳鸣管家拿来的一本帐册怎么不见了……哎哟,你说这人上了年纪,这眼睛不好使就算了,无邪你说说你才几岁,怎么眼睛也跟我一样不好使?雨燕你还不出来等啥呢?你母亲我快急死了。”
姜恒决定今年给刘忠媳妇的封红再加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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