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这贱婢是个哑巴,问你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你去请此间的主人来,我要向主人道谢……”映安啐了清柳一口,懒洋洋的躺回了床上。
这时天色明亮了一些,姜恒已经起身盥漱过了。想到了小院里昏迷不醒的映安,心里不安,便往侧院慢慢踱来。
因他提议收留映安,不仅惹了叶秋鸿的怒气,自己也受到了大宗师的斥责。
幸好有杨大学士做保,又将那一天夜闯叶府的几个无赖婆子送到了大理寺,一番审理下来才知道原来确实没有姜恒什么事情。
至于这个映安大家,为什么以官ji身份私逃,又是为什么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从洛阳一路寻到了京城,这些都要等到映安醒来之后才可以询问。
一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的沾染上了风流官司,姜恒就觉得头痛不已。
他和这个映安大家也不过是说过了几次话而已。一次是中了秀才参加众秀才的宴会时,请了满城的ji子来庆祝。那时,是第一次与映安见面。
映安是洛阳城的名ji,当时曾有一个曾姓秀才对她神魂颠倒,想要将她赎身带回家中。
可是过后一打听却知道,映安是官卖为ji,一生不许赎身。
而且她又牵涉到前朝的官员,父兄都是被流放三千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赎映安之事。
第二次见面时,是在李家村,参加李粮长孙子李元和的诗词酒会时遇见。当时叶秋鸿和黄秋成发生了不愉快,当堂打了黄秋成。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她怎么就认准自己了?
就这样一路想一路走,慢慢的走到了小侧院,还未进院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清柳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他微微有些疑惑,便以目光示意看守小侧院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撇撇嘴,将里面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恒哥儿,我看这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恒哥莫要心软啊……若她真是个长得俊的倒还行,可现在额头上那道……”婆子说完后,好心的提点道。
姜恒笑了。
他是端方君子,做不来那等伤人性命的事情。虽然他明知道映安会为他带来麻烦,可是他做不出将人雪夜扔出府去的决定。
纵是要扔要赶,也得等映安身体好透了再说。等到把事情问清楚了之后再说。
“多谢妈妈。”姜恒和煦的点了点头,算做谢意,“还请妈妈陪我一道进去,我要替映安把脉。”
那婆子见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领着姜恒进了院。
一进映安所住的屋子,便感觉到一股森森地寒意。
因映安替姜恒惹了麻烦,叶府的下人们便不理她们主仆二人。清柳的一日三餐是门外的婆子给她送的,每日不过是残羹剩饭罢了。
更别提屋里的炭盆了。
婆子看到姜恒皱了皱眉头,连忙辩解道:“小人正准备替她们生火呢,可巧恒哥儿您就过来了。您等着,小人这就去端炭盆。”说着先转进屏风帮映安放下了床帐,然后才走出了屋。
姜恒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面前那架屏风上的图案,等着婆子从外面回来。
“是你?居然是你?这是你家?你来了?”映安又是惊又是喜,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想到自己只穿着中衣,便只得又缩回被子里。
过了一会,婆子端着一盆冒着烟的炭盆进了屋子,放到映安的床旁,又摆好了听诊的凳子,才过来请姜恒。
“小姐觉得如何?”姜恒隔着床帐替映安把脉,手指轻轻落在她的手臂上,见到手臂雪白如玉,心中却无喜无悲一片宁静。
“就是有些晕……”映安听到姜恒问她病情,便只管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一直讲到姜恒说要掀起床帐看她的脸色,她才羞答答的住了口。
姜恒请身边的婆子掀起了半侧床帐,仔细地看了看映安的脸色和舌茹,方让婆子放下。
“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既是如此,小生也放下心了。”说着话,他就要转身离开。
“姜公子……”映安见到姜恒不准备和她说其他的事情,不由得急了,一把掀起了床帐,露出狰狞的额头。
婆子和清柳见到她探出头来,不由得各自后退一步。只是映安一颗心都在姜恒身上,竟是没发现俩人的动作。
“有事?”姜恒也不转身,眼睛只看着前面的屏风。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来寻你?”映安的声音,娇柔脆嫩如黄莺,听来让人神气一清,好似微风拂过溪流。
只可惜,不能看她的额头……
这也是姜恒想要知道的,他思忖了一下,走到了屏风的对面,让婆子给他搬了张椅子稳稳的坐下,才开口让婆子和清柳离去。
“小姐有话只管讲来,小生就在这里听着。”
映安看到清柳和婆子都出门了,咬了咬唇,艰难地道:“阿恒,我是你的表姐,我的母亲,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
“什么?”听到这话,屏风对面的姜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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