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是怎么了?”雪梅和丽质面面相觑,透过窗户一看,只见刘承礼和苗氏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老四,有啥话回来说。”刘老爷子无力的声音再次从上房里传来。
紧接着,刘承礼的骂声如同连珠炮一般在院子里炸响,吓得院中的仆妇们如鸟兽散,纷纷跑到了新院子里。
“怎么闹成这样了?”雪梅自言自语和丽质说了一句,无意中转过头,却见到思真和绮萱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思真和绮蒙急忙擦掉了泪水,转过了身去。
院子里,刘承礼只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指着站在上房门口的刘广德大骂不已,甚至都没有将他当成亲生父亲看待。
“你只顾得自己过得不好不好,心里可曾有过其他人?你几年前就到了登封做主簿,为什么不往家里送个消息?现在知道你生不了儿子了,你才想起要回来。是不是你现在有了儿子就只当我们刘家人全都死绝了,一辈子不回来?”
听到这句话,刚刚从新院子里过来的刘承志和刘承贵顿时尴尬了起来,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俩人干脆躲到了门后。
“四叔真厉害。”丽质也回头看了一眼思真和绮萱,低声说道。
雪梅微微颌首,却没有往下接话,凡里却是在拍手叫好。如果刘承志有刘承礼一半的脾气,也不会在家里被人欺负成这样。
刘广德只气得浑身发抖,掀着帘子的手握得青筋暴露,指着刘承礼说不出话来。
“行啊,你不是想让我喊她娘吗?我可以喊啊,”刘承礼又大声道,“只要她跪在我娘的坟前,自称一句妾,我就愿意跪在她面前喊她娘。”
“你胡闹。”刘广德怒斥道。
“我胡闹?”刘承礼冷笑了几声,“那就当我胡闹好了,我话已说出口,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这些年没有你我过得挺好,你来了,我反而过不好了。”
说了这话,便牵着苗氏往大门处走,刘广德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将他喊住。
“你个孽畜……”刘广德见到儿子理都不理自己,只气得狠狠地跺了下脚,转身回了上房。
上房里,郑倩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见到刘广德进来了,微微欠了欠身。
刘广德闷不作声的坐回了椅子上,垂首不语。刘老爷子微微眯了眼,轻轻叹息一声,也没出声。
饶氏看了看刘广德,再看看刘老爷子,眼睛闪了几闪,到底还是垂下了头。
只有连氏左右看了看,向着身边的刘承业使了个眼色。
刘承业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刘广德身边,替他倒满了茶水,陪着笑道:“四弟就是这样一个脾气,二叔不要放到心里去,回头等我去说他几句就好了。这父子之间哪能有隔夜仇,今天生气明天肯定好。”
他此时的心里只有狂喜和惊讶,没有想到刘广德竟是当上了登封县的主簿。他更是没有想到,刘广德竟说出了要带着家中子弟出去历练的话。这带谁走还不是明摆着的吗?承礼是他儿子,肯定是要带亲生儿子走。可是现在承礼和亲生父亲搞成了这样的局面,怎么可能还把他带走?
老二就不用说了,叶知府是肯定不会让他跟着走,刘承贵更是不必提。只要自己殷勤的服侍,不怕二叔不看到自己的好处。
他眼角的余光再往郑倩那里看去,只见她端坐如松,默然不语,不由得敬佩起来。不怪乎是郑侍郎的女儿,这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大家气质。
这可是郑侍郎的女儿啊!只要服侍的好了,随便赏自己个官当当,不说当主簿,哪怕就是做书办也行。一想到,跟着刘广德以后得到的好处,他就欢喜的浑身打颤。
“老四,你等等我。”刘承志一路从家里追了出去,直追到刘承礼的身后,连忙大声喊。
“二哥,你要是来说情的就别开口。”刘承礼缓缓转过身,说道。
“瞧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是你亲兄弟,我能说啥改样的话?”刘承志听到这话不由得恼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过来问问……”
刘承礼叹了口气,怔怔的看了刘承志半晌,方才吐了一句:“这就是报应!当初我存了害你的心思,老天爷就是这样报应我的。”说了这话,又缓缓的转过身,慢慢的往家里方向走去。
刘承志不由得急了,忙追了上去小声道:“以前的事就别说了,你不是已经和我赔过不是了吗?我都没放在心里你干啥天天放在心里?到底二叔和你说了啥,你和二哥我说说,要是二叔做错了……”刘承志说到这里顿了顿,拿定了主意,“我帮理不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