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便趁势劝了林氏几句,林氏坚称是自己身体不好,说乡下田庄住着舒坦……
邹晨身为小辈不便说话,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别氏后面看着众人演戏。
然后别氏便让邹晨代她将林氏送到大门之外。
众人脸上尽都是依依不舍之色,个个拍着林氏的手让她尽快将养好身体,以后也好回来妯娌们团聚,然而嘴角那里则是掩饰不住的讥屑之色。
琳哥身体不好,没有来送母亲,让自己的浑家出来送送。
璠哥抱着母亲啕嚎大哭,嚷着要跟母亲一起走,来送别的众人不免又掉了几滴眼泪……
璠哥跟着母亲的马车跑了一段,直到马车拐出胡同口后才被小厮们追回来。
回来之后,恶狠狠的看着邹晨,呸了一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阿娘怎么会被送到田庄?”
邹晨惊讶道:“璠哥在说什么我却不懂了,六伯母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去田庄静养吗?你在大门外和我说这些又是何用意?若是对我这个做嫂嫂的不满意,尽可以禀到祖父祖母那里去,何必在大门外当着街坊邻居们闹,让别人看笑话。”
璠哥被这一番话堵了嘴,说不出话来,便冲上前来要和邹晨拼命,这时一个原来邹家的护院突然斜刺里闪出,站在邹晨面前,眯着眼盯着璠哥。璠哥被吓的后退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邹晨呵斥那护院几句,又安慰了一番璠哥。几位婶婶被这突发的事情惊呆了,等到反应过来,邹晨已经笑盈盈的抬手请她们先行,便打着哈哈拉了邹晨一起回去。
陈琦和几个兄弟站在一起,走到那护院身边时,满意的打量了他一眼,解下身上的玉佩扔到他手中,“拿去玩儿吧。”说完了之后和几个兄弟回了府。
那护院喜滋滋的拿起玉佩来回翻看了一下,小心的揣进怀中,另外一个站在他身边的护院则是后悔的直摇头,自己也是和他一样,从邹家出来专保护小女郎的,怎么就没有那么眼疾手快的挡在小女郎前面呢?
唉,一块玉佩啊,可值好几贯钱呢……
璠哥孤零零的站在门外,心里酸甜苦辣涌上心头。
别氏刚刚还为林氏去田庄静养掉了几滴泪,这会却兴致勃勃的组织人打起双陆来。
“晨儿你来,坐在我后面帮我盯着你几个婶婶,我老喽,瞅甚都瞅不清,免得你几位婶婶糊弄我。”别氏笑呵呵的说道。
几位大娘子听了这话,便在一旁凑趣。
双陆主要包括棋盘,黑白棋子各15枚,骰子2枚。其中棋盘上面刻有对等的12竖线,骰子呈六面体,分别刻有从一到六的数值。玩时,首先掷出二骰,骰子顶面所显示的值是几,便行进几步。先将全部己方15枚棋子走进最后的6条刻线以内者,即获全胜。
在麻将没有发明以前,双陆在中国大地上可谓玩者甚众,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副双陆棋,可以供多人同时玩耍。
双陆棋盘要比象棋的棋盘略大,可以辅满整张方桌。
邹晨便坐在别氏身后,一边帮她轻轻扇着扇子,一边看着骰子点数。
她是极不爱玩这种游戏,所以指挥着别氏走不了几个回合,便被前面的陆氏打到了自己的地盘,输的极惨。
邹晨使了个眼色,杜昭忙拿了几吊钱放在桌子上面,当做赌资。她将一吊钱推到陆氏前面,嗔怪道:“祖母,这第一局可不能算,孙媳我可是刚刚学会。”别氏就哈哈大笑,说不算不算。
谁曾想,又连打了几局,次次都是邹晨输,杜昭递上来的两贯钱都跑到了陆氏的面前。
陆氏见状便不玩了,换了三房的宋氏上场。别氏看到邹晨确实不会,便不再让她指挥,只让她管看骰子投了几点。别氏玩双陆较厉害,没几步便把对面的宋氏逼到无路可走,轻轻巧巧的赢了一局。
别氏连赢了几把,扭过头教育邹晨:“这玩双陆,既要心快,又要眼快,不仅要算着对方下一步打到哪里,还得尽快的把自己的棋子打到对方的门洞里……”
邹晨虚心受教,其他几房的侄媳妇便奉承别氏,夸她双陆玩的厉害。而宋氏坐在桌子对面便有些不自在,她们平时玩不过是十文二十文罢了,哪里想到邹晨一来便扔了几吊钱过来,结果弄的她上场也得成吊的玩,一下子便输了两贯。
邹晨看在眼里,便给杜昭使了个眼色,一会宋氏出去的时候,杜昭悄悄的跟过去,拿了两贯钱给她。说大家陪着别氏打双陆不过是奉承着老人家玩呢,哪里能真的让宋氏这个做婶婶的输钱,输的钱便算邹晨孝敬老人家的。
宋氏听了心中欢喜,推辞了几下,杜昭把钱塞到了宋氏身边的女使身上就走开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