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到亲近,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是我家出了五服的族兄,比我大几岁,以往跟着我家卖菜做茶棚营生。”邹晨听了丁贤之的话考虑了一下就说道。
“既如此,小女郎拿个章程既可。”丁贤之闲闲的又吃了一口茶。
邹晨便欢喜的退了下去,然后令公孙璐整理了一下自己家现在的财产清单,全部给丁贤之送了过去。又找了邹一民说话,问他愿意不愿意去洛阳做生意,邹一民听到邹晨愿意指点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也不说回家和父母商量的话当即就同意了。
邹晨办完了事情便去西院找黄丽娘说话,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穿着丝绸衣裳行商模样的人和刘成一前一后走出院子。那行商看到是邹家的女眷,连忙侧身让到路旁低下头盯着脚尖。
黄丽娘正端着茶碗笑盈盈的和柳氏说话,看到女儿进来连忙招手。
“阿娘,我刚刚进院的时候看到一个行商模样的人从院子里走出,家里买东西了吗?”邹晨陪着母亲和二婶说了一会子话才开口问道。
黄丽娘目光柔柔的看女儿,温声道:“那是宛丘一家古玩店的掌柜,来咱们家送一些样子,我让刘成过去挑了。”
“咱们家买古玩做什么?”邹晨拈起一粒红枣放进嘴里。
黄丽娘看到她问话却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
柳氏看到邹晨问这话便笑起来,目光柔和。
古玩自然是买来给邹晨准备嫁妆的,邹晨满了十三岁之后,家里便和那些宛丘的店铺们个个打了招呼,让他们有什么贵重的,好玩的东西都送来邹家过过目,若是有好的便让刘成直接买下。所以这两年刘成和那些商家们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
那些家世渊源的人家,从女儿刚一出生起便开始准备嫁妆了。邹家乃是新近几年才有了些钱,所以就只能慢慢的购置一些,慢慢的添加。
柳氏不由得想起当年嫁女儿的时候情景,当年嫁美娘时,把家底给掏个精光,陪着美娘陪嫁走的便是二千五百两白银,美娘嫁走后,家里只剩下几十两的银子,还有一些周转的资金。三弟家不仅没有说什么改样的话,反而高高兴兴的操持着美娘的婚事。
若不是邹晨能干,美娘岂会过上现在的好日子?被阿姑捧在手心里,夫君又疼爱,邹晨私下添给她的那间超市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家里提出用一半家产给她做嫁妆时,柳氏是有些心不甘,要不然也不会任由着乌倩去找邹晨的麻烦。可是渐渐的她也想通了,儿子们慢慢的都大了,将来六郎也要娶妻生子。总不能一辈子依靠老子娘,将来还是得靠着这个小妹帮着他们赚钱,邹晨拿走了一半家产,将来必是不能安心,自然会帮着家里把钱再赚回来。说到底,这家产还是落在了儿子的手中,又何必为这个嫁妆的多少而生气呢?
所以,她现在是欢欢喜喜的帮着邹晨备嫁妆,就如同当年三房帮着美娘备嫁一样。
其实,有的时候,亲戚就是这样相处,虽然有些摩擦,有些心不甘,有些怨愤。可是时间久了,慢慢的就会忘记了。
邹晨看到二婶和老娘都笑得怪怪的,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又不是笨人,自然就明白家里在准备自己的嫁妆。一时之间,也是红了脸,说了几句之后便装做有事情要做退了出去。
出去了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自己好歹也算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脸红?
张悦之坐在麻离拔国王的宫殿中,翻阅着一本早已经被他翻了无数次的方略。
这份方略详细记载着在勿斯里国那一条尼罗河流域上的事情,尼罗河的尽头地中海那里有一个叫遏根陀(今亚历山大港)的小国。沿着尼罗河一直往北,便可以将货物运到了遏根陀国。
遏根陀国的情况他这几天来也在麻离拔找了商人去询问,这个国家虽然紧挨着地中海,离红海却有好大的一段距离,沿着尼罗河往北之后还需要再西走才可以,麻离拔里的遏根陀商人都对宋人对他们的国家感兴趣雀跃不已,他们甚至宣称如果宋人愿意去遏根陀通商,那么他们将向国王提出要求,请求国王给宋商最优惠的通航协议。
他又问了许多问题,包括那条被废弃的运河。运河是东西走向,连接红海和尼罗河,可是早已经废弃不用,几乎被淤泥给堵塞,如果要重新疏通的话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而且这条东西走向的运河疏通之后对宋朝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这份方略只是提了一提了便放过了。
紧接着方略提出一个设想,沿着红海一直往北,顺着几个湖泊,可以修建一条人工的运河,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缩短欧罗巴和宋朝之间的贸易航海,而且在耶路撒冷发生宗教战争之后,新的运河航道一旦开通,将会成为控制这个世界的枢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