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得罪人。
仁宗看了这些员外郎的回报,气的肝痛,可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把清查田亩的事情丢到一旁,将那些员外郎召回京中。这时,他开始热切的期盼起文彥博所说的那个新大陆,若是真的能找到新大陆,将来还需要去清查田亩吗?随便你们这些官员去圈地好了。
于是下了两道密旨给文彥博,让他催促那一千兵丁尽快训练,明年一开春就立刻去寻找新大陆。
文彥博也急,可是再急也得让这些兵丁们训练一下,这和中华总商会那次是不同的,那次大部分是各家的家丁,少量的兵丁,而且是以贩运货物为主,再加上商船众多,足足上百艘,纵是有海盗打他们的主意也会掂量一下。
这次只有两艘船,船上几十个水手外加上一千兵丁,若是不训练好,只怕那些兵丁到了船上就敢不听号令。
船出大海,谁听谁的话这还不一定呢。所以一定得训练,再加上春秋两季根本不是出海的好季节,只能等到明年开春。
文彥博和邹晨却不知道。大郎和三郎的船刚一到了广州港没几天就干了一桩大事。
仇九送来的那二十几个小混混,原本就是在街面上常年厮混的,要说真本事那没多少,但是耍钱,赌博,斗鸡,溜狗,那却是一流。在往广州港去的路上,在船上便和几位军都指挥使交上了朋友,以兄弟相称。
再加上他们已经从两位县尉口里知道了。原来咱们出海是装海盗抢别人的,更加高兴,探险不是咱本行。抢钱是本行啊。于是每天兴高采烈的和十个军都指挥使暗地里策划,到了广州港出海之后,先抢哪一国的海船。
军都指挥使们也都是出身兵痞,一听有钱可抢,哪里还能坐得住?于是。还没到广州港便已经计划好了抢劫计划,甚至连退路都想好了。
到了广州港了之后,先去了船厂,把船给接到手,然后又去知州和市舶司那里递交了文书,说明自己乃是公派出差来的。又找了数个向导,一千多人便直接上船出海。驶到了东沙群岛附近将船停下,先在船上画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将以前船上的标识给遮盖住,然后便派出小船四处巡逻。
往来于琉球(台湾)的那些番商们倒霉了。
只要是挂着宋人旗帜的一律不管它们,任他们航行,若是挂着别国标识的,只要落单。便会被东沙群岛上的海盗洗劫一空。幸好这些海盗虽然抢劫,却只要他们的货物。人却是不杀的,那些番商们侥幸逃得性命,便纷纷来广州知州衙门里报案,一时之间海盗的传说在广州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知州吓的心惊肉跳,将这些卷宗一一对比,发现大同小异,都是被两艘漆着黑花,风帆为黑色,脸上蒙着黑骷髅头罩的自称黑大王的海盗给抢劫了。然而奇怪的则是这些海盗登船之后一言不发,只管搬东西,搬完东西就扔给海商一些淡水和粮食,然后指指大宋朝方向便离去了。
知州突然想起了前一段来这里递交公文的两位邹姓县尉,难道是他们干的?可是却也不象啊,那两艘船上的人每隔几天便会回广州港补充淡水和粮食,然后又接着再出海,船上的标识一字不差,风帆也是普通的白色。
就在知州准备将这件事情往上报的时候,海盗的传说突然消失了,番商们从此后再也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抢劫。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知州便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从此之后,黑大王成了一个传说,再过几十年,黑大王的故事就被人遗忘了。
数天之后,日本岛上出现了两条神秘的商船,商船满载着货物,而且价格超低。那些经年的老手,一看便知道这两条船肯定是海盗的销脏船。卖完了货物之后,又补充了一下淡水,商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日本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隔了一段日子,宾瞳龙国(越南)那时也来了两艘商船,同样是一言不发,将船上的货物卖空之后也快速的离开了。
东沙群岛上面,那些兵丁看着满船的白银都晃花了眼。
一个兵丁忍不住了,大喊道:“大县尉!咱别回去了,真当海盗得了!……”
邹大郎在海上过了一个多月,早已经今非昔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彪悍,走过去一脚踹到他身上,将他踹了一个四仰八叉,笑骂道:“猴崽子,你放着良民不干却想干海盗?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他跳到甲板上的一个布包上面,大声道:“咱们钱到手了,把心收收,回去好好的训练,等到明年开春你们就到了封狼居胥的时刻。到那时萌妻荫子不在话下!你们是想当海盗还是想当大宋的官兵?”
“当官兵……”一千兵丁整齐的呐喊。
“开船!回广州港。”邹大郎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