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无做的是更隐秘的事。”慕容连道:“皇上这些年来总将心思放于汉人之上,对朝中之事似乎已渐渐撒手,可每逢我军出征平乱,皇上总会先召见您一次,说出一些连我们的斥候都打听不到的隐秘敌情,所以我以为护龙七王里必定有一位很出色的斥候专为皇上打探各路消息,但此人不一定是这第三子无,据我得到的消息说,护龙七王的第六子名为飞,天赋异禀,轻功绝佳,一身提纵轻身之术出神入化,入林不惊雀飞,急行不逊良驹。所以飞才是这名斥候,也正是他为皇上取得一些对我军取胜极为关键的秘密军情,而无,他应该是位更可怕的人物。”
“我明白了。”拓拔战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与敌军交战之时,敌方总会有些大将莫名其妙的暴死军中,使我军攻城掠阵时阻力大减,我从不信世间会有这许多巧合,也不信真有天助我也这等美事,原来,这巧合都是人为,护龙七王里既有探秘斥候,还有位暗间刺客,来,我这位皇上大哥这些年还真是养了些了不得的小家伙。”
他沉吟着,似是漫不经心的卷起车帘往外了,又问:“第四子呢?”
慕容连道:“第四子名为智,听说此人天生睿智,奇计百出,只是究竟这智有多厉害,却也不得而知。”
“智,智。”拓拔战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连你都摸不透虚实的人绝对不容轻视,能被皇上亲取名为智的人也绝非凡品,这次对付阿古只定是由智运筹帷幄,此役后倒是能略知此人深浅。”
慕容连又道:“第五子名将,此人自幼喜读兵书,熟知古今战事,还将古之兵法集大成而融会贯通,自创兵法战阵,应是位勇贯三军的虎将。”
拓拔战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光是熟读兵法那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庸才,战场瞬息万变,岂是囫囵兵法便可纵横。”
慕容连道:“两年前边疆出了一群由亡命之徒啸聚的马贼,足有八百余人,四处烧杀抢掠,而且凶悍狡猾,当地驻军几次出兵征讨却连马贼的影子都见不着,无奈下只得向朝廷求助,皇上派了三千禁卫军终将马贼尽数剿灭,可事后许多人都在怀疑揣测,以禁卫军的自大无能怎能如此轻易快捷的将马贼剿灭,我到处查探后才知,原来皇上早已暗派这第五子将出马,这将只带着他自己调教训练的十二骑骁将,赶在禁卫军之前就已将这群马贼歼灭,等两天后禁卫军赶到,那儿早已只剩下了一地的马贼尸首,而且听说此战中将一行十三人毫发无伤。”
拓拔战神色一震:“十三人对八百人,要想以寡敌众,武胆,武韬缺一不可,这老五倒是个有勇有谋之人,果然配得上其名为将,那阿古只却还当他们是七个被皇上宠坏的纨绔子弟,只怕等这将的铁骑冲至他的榻前,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强弱悬殊。阿古只手下那些个将领,有武胆的已不多,至于武韬谋略,更是一个都没有。”他冷笑着道:“本以为阿古只这一仗输定了,现在想来,也许这护龙七王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给阿古只。”
慕容连道:“这就是皇上为何不肯让您出手的缘由了,若您出手定有一战,可现在皇上故意把上京各方各面的局势压得如此平静,就是要不动声色的除去阿古只。”
拓拔战幽幽道:“皇上,最迟今晚就会动手。”
慕容连点了点头,又道:“护龙七王的第七子年纪最幼,所以长居宫中,虽然半个月前皇上已派他前往北营视察军务,但我怕惊动阿古只,所以未曾派人接近他。”
“无妨。”拓拔战摆了摆手道:“这第七子猛,我大概已知道了,天生神力!”他微笑着了眼身边的郎昆:“却不知他与我的‘移山倒海’相较,谁能更胜一筹。”郎昆仍是不发一言,稳坐如山的守护在拓拔战身旁。
慕容连沉声道:“这些时日我愈是查探这七人的深浅,就愈是觉得这七人深不可测,这七人里有忠紧护皇上,错打造杀敌利器,土木机关,智运筹帷幄,料敌机先,将临阵杀敌,飞刺探敌情,猛力敌千夫,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第三子┉”
“有了这护龙七王,难怪皇上安如磐石。”拓拔战缓缓道:“皇上不动我也不能动,明日上京城内定有变幻,待我见过皇上后就会立刻离京,以示避嫌,而你就留在此地,定要将这护龙七王如何平叛之事滴水不漏,事无钜细的尽数查探清楚,尤其是那第三子的身份和智的手段。”他神色忽转深沉:“这七人里最不容忽视的应该就是这四子智,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足以抵得上一万精兵,上兵伐谋,如果我没料错,这个智一定会亲自去对付那‘乱世卧龙’楚峰独,军师对军师,唇枪对舌剑!你一定要将这一切都仔细打探清楚,我要知道智是怎么对付这中原才子。”
拓拔战的脸上陡泛起一阵阴郁,“三年前我随皇上平定叛乱的达特尔部,当我将达特尔王的首级献于皇上时,我就感到在皇上身后有一道紧紧盯住我的目光,年轻,锐利,深远,坚毅,就连平生杀人无算,阅人无数的我当时都觉如芒刺在背,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皇上身边有一个绝对忠心而且心智极高的人,他不但会替皇上除去每一个敌人,最可怕的是此人还愿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慕容连惊异的着拓拔战,他追随战王多年,即使在千军万马中,战王也都是镇定自若,睥睨四方,可为何竟会对一个叫智的年轻人如此忌惮,一时间,车内一片寂静。
转眼间,马车已到了皇宫外,拓拔战一拍慕容连的肩头,低声道:“去吧,记住八个字,置身事外,慎观战局。”
慕容连躬身领命而去,拓拔战走下车来,望着从宫门内急步迎出的执事太监总管呼延年,微笑着迎上前去,“有劳总管久候。”
呼延年恭谨的行礼道:“战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
拓拔战一笑,随呼延年入宫。朗昆则和那五十名亲军立于车边守候。
御书房内,耶律德光正安然而坐,悠闲的把玩着桌上一只玉狮镇纸,拓拔战一进门就欲跪拜行礼,却被他摆手止住:“不用多礼,来,坐朕边上。”
呼延年献上座椅后,躬身退出,关上了房门,呼延年清楚的知道,战王是皇上的结义兄弟,与其他臣子不同,他俩谈话时从不需人在旁随伺。
耶律德光很随意的一笑道:“阿古只一定找过贤弟了吧?他许给你什么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