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肯为另一个人杀人,那么只会是王爱丫为了侯明宇。
我说,你怀疑他?
风月摇头说,我不怀疑他,他也够惨的,如果真是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耳朵弄下来。
我说,或许这样就会让别人都产生你这种想法,这样他成了受害者,把一切都推给了爱丫。不是么。
我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侯明宇如果是真凶,对我们来说也不全都是坏事儿,因为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似乎想要把一切推给爱丫。我们中间的确是多了一个杀人犯,多了一个蒙冤的女人,但此时此刻法律在这个地方是行不通的,在这里能活下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风月,有点小心翼翼,我不知道风月此时此刻是不是我这么冷静的想法,毕竟女人更加感性一些,很多东西对于她们来说,对与错界限分明,如果我此时此刻说出了我的想法,会不会让她觉得我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我的生命不多,诅咒的滴答声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中响动,我其实真的不怕死,或者说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已经相信了那个诅咒,相信了我会死在这里。我甚至相信了那个时间,我相信我还有十八天的生命。
但,其他人的生命并没有进入倒计时,在我们之中有太多不该死的人,那么能够活着出去一个都算是我们的胜利。
不是么?
我说,如果侯明宇打算就此停手,把一切都推给了爱丫,那么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审判者,我们只要能够保证他不再杀人,保证自己能活命就好了,不是么。
风月看了看我,似乎很仔细地揣测我的想法。我不太喜欢在两个女神面前把自己表现得太懦弱。
我多余地解释道,假设侯明宇就是真凶,我说的是假设,现在旅店里面人心惶惶,我相信其他的房间恐怕此时此刻也把我假设成为一个杀人凶手呢。如果他真的是,既然把一切都推了出来,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隐藏自己是真凶,那说明他把人杀够了,或许他想杀的只有大鹏和那个胖丫头。然后他杀了爱丫灭口,把这一切推给了爱丫。既然他杀够了,下一步肯定是装成受害者,然后跟我们一起逃出去。只要我们不戳破,不让他狗急跳墙,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等到出去之后,你放心,我肯定把他扭送到公安局。
小爱哼了一声,插嘴道,看把你能耐的,不知道怎么表现了吧,要不然来个托马斯全旋?
我看到风月脸色一红,小爱现在说话总是带着几分酸气,我有些尴尬,又不好解释或者多说啥,只能站在那里,不敢言语了。
风月咳嗽了一声,她苦笑道,我跟他们也不熟,这一次真不该来。本来想出来散散心,可现在别说心情没好转,命都要没了。你说我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我说,既然来了,还是活命最重要。
风月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刚刚也说了,这都是假设,侯明宇说不上也是一个受害者。我觉得他们口中常说的那个美雪肯定是隐藏着什么内情。如果问出这个隐情,说不上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我说,一定有内情,但也未必跟我们有关系,正如你说的,谁没有一点不能触碰的过去?这就是藏在人心中的鬼。中午的时候,你们讨论了么?
风月说,当时你不在,他们跟旅店关系不好,没有你这个和事老在,没有人说话。
我说,其实我管自己叫搅屎棍来着。
风月一笑,手放在了鼻子上,对我飞了一个媚笑,然后说,讨厌,脏死了。
小爱又咳嗽了一声,然后说,用不用我出去转转?
风月尴尬地站起来说,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你们休息吧。
我急忙把风月送出去,回来看到小爱瞪着我,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说,你怎么那么听话?
我说,我怎么听话了?
小爱说,你就听话了,你就是听她话了。你出去,出去。
我急忙摆手说,没有,我真没有啊。
小爱不由分说地把我推了出去,我在门口有些尴尬,又不好敲门,也不好意思哀求,只好站了几分钟后回到了房间。
我的脑袋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很不舒服,眼睛有些发沉,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喊声跟脚步声,不过并不慌乱,我便知道吃晚饭了。
下去的时候,还别说,人人都等着我,给我行注目礼。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被人如此地重视,还真的是搅屎棍也有春天。
我坐了下去,桌上的菜很简单,我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非常淡。
学生们吃了一口也都脸色不好,但是都没吭声,马天成坐了下来,然后说,丢了一袋盐,就没有啥存货了。我说同学们,一袋盐你们留着能干什么?我们还不知道过多少天呢,赶快还给我吧,好不好。
我看到侏儒站在马天成的一侧,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打量着所有人的表情,他的眼神扫到我这里,我盯着他的眼,对他笑了笑。
侏儒面无表情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扫视着所有人的神态,那个表情似乎是找到拿了那袋盐的人就会立刻杀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