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长公主,难道能短了他用度吗?可是他还是经常偷拿飞钱之类,我还以为他留着做私房。结果,却全贴补了他父母兄弟。
“这本也没什么,我不差那点东西。想他出身不太好,田园庄子什么的,我又多给了他一些。
“可他不仅没有见好就收,还变本加厉了!拿走我妆匣里正在用的金钗、也不告诉我一声,实在、实在……”
元非晚简直没法不觉得这种夫君坑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非常赞同萧月宁做出的决定。这驸马特么就是惯出来的,很该给他点厉害颜色瞧瞧!“那之前拿走的那些……”
“我还想说算了,但皇姑的意思,要做干脆一次性做干净,不要拖泥带水的。不然……”萧月宁顿了顿,“说不定会给人留下‘可能还有转圜之地’的幻想。”
“皇姑说得太对了!”元非晚深以为然。南宫大长公主果然什么事情都门儿清,所以就算平时什么事也不管,但太上皇依旧喜爱她这个妹妹!
萧月宁瞅了瞅元非晚,忍不住道:“若你来做我这个位置,想必就不会落到现今这个田地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显然元非晚这时候不会肯定回答——那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什么,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她委婉安慰萧月宁,“要知道,你可是皇帝皇后的阿姊,这点可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到被加重的“皇帝皇后”,萧月宁不自觉轻笑起来。“我自然知道你们都为我好。”她顿了顿,又道:“其实当年皇姑本就不看好这婚事,然而……”
萧月宁没说下去,但后面的话很明显——
然而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一意孤行;因为这样萧月宁就可以留在长安,所以她觉得自己给大女儿找了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亲事。
也不能说出发意图是坏的,然而世事总是不如她所愿。若是再加上萧旦萧欥之间的抉择往事……
只能说,太后看人的眼光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判断局势的准确性更是歪到十万八千里外。然而她又很爱管事,为保证自己手里的权力而做出不明智的决策,就造成了各种各样的悲剧;不仅把她自己,也把她背后的鱼家兜进去了。
就比如萧月宁这件事。因为知道和太后说毫无作用,萧月宁就直接找了萧清彤去见太上皇。萧欥元非晚一贯是站萧月宁这边的,太上皇再一点头,那个糟心的驸马立刻就滚蛋了,从头到尾都没太后什么事。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元非晚继续柔声安慰萧月宁。“日子要往前看,嗯?”
萧月宁脾气相当好,这从她现在依旧担心着太后可以看出来。“我现在已经一身轻松,”她道,又有些忧虑,“就是母后那里,好像不太好……”
元非晚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太后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宣布自己以后一心修道,不管内宫诸事了。没人瞎搅合,当然只有一个好字。只不过在萧月宁眼里,这无疑是太后被她伤透了心的一个信号。
“母后自己要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吗?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这些做小辈的,就顺着她,不就行了?”
萧月宁听着也是。毕竟,照萧欥之前受的苦,太后此时的待遇已经很好了。“那我尽量多去陪陪母后,只要母后还愿意看见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显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又想起了她正在和一个孕妇说话:“这事儿我做就行了。你好好养胎,我等着升级做姑母呢!”
这话题转得太快,元非晚额上不由滑落两条黑线。“……你怎么和陛下一样了呀?来之前没和他通过气吧?”
“当然没有!”萧月宁立刻否认。她视线落到元非晚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上,神色全是羡慕和期待。“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呢,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就你理由多。”元非晚嗔笑道。
萧月宁不满意了。“哪里是我理由多?明明就是事实嘛!”说着,她往元非晚身侧趋了趋头,“五六个月了……也快了?”
元非晚下意识把手放在隆起的腹部,感受着掌心里微微的胎动。“还早呢。太医说,要过年以后。”
萧月宁不以为意。“都过了一大半时间,就是快了!”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经想到嫩生生的婴儿,笑容变得轻快起来:“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但我觉得,你有了这件事绝对是今年最大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