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外公的话说就是“狗肉穿肠过,神仙都难过。”但也正是因为对狗肉的挚爱,外公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同时也导致家道中落。
一九六八年的夏天,那年的夏天温度可谓胜过了往年任何一个夏天,大地在这烈阳下被烤得有开裂之势,而那天外公像往常一样忙完了一天的活路,便匆匆的赶回了家,外婆见外公回家,老早就把换洗的衣物给外公准备妥当,按照外公往常的习惯,每天都是到家先换洗一遍,然后才上桌吃饭。
可那天却有点不一样,外公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往厨房里钻,瞥了一眼外婆准备的饭菜后,便嘀咕一声“怎么没有狗肉。”
“这大热的天,吃什么狗肉,难道没有狗肉就不吃饭了。”听见外公的嘀咕,外婆随便答应了一声。
“你一个女人家的知道什么,大热天吃狗肉,正好把身体里的热气给逼出来,跟你说了也不懂。”说完这句话,外公便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喂,老头子,你不吃饭了吗?你实在要吃狗肉,明日个,我趁赶场早去看看。”见外公一边往外走,外婆大声的在后面喊道,但外公却像吃了称砣铁了心一般,今天非得吃狗肉,没有理会外婆的话,故自往外屋走去。
也不知道外公那天是中了邪还是什么的,从厨房出来后,便在堂屋里扯过一条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嘴里不时的嘀咕一句狗肉是个好东西。但加上现在日落西山了,要去外面买狗肉回来,仿佛不太现实,所以外公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着闷烟,但脑子里却一直盘算着如何满足自己的食欲。
也许正是因为要瞌睡了,上天别丢个枕头给你,就在外公素手无策时,我妈牵着家里养的一条大黄狗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就在这时,外公一看到我妈身后的那条黄狗,眼睛不由得一亮,心里打了个主意,便对我妈说道。
“满妹(我妈的小名)把乌子(大黄狗)牵把我。”
我妈不知道外公要做什么,便把牵乌子的那条绳子交给了外公,然后看着外公牵着乌子往堂屋外走去,我妈也没有起什么疑心,直接去找我外婆要吃的去了。
“你嗲了?”(嗲在我们那里是父亲、爸爸的意思)看见我妈小跑进厨房,正准备饭菜的外婆随意问了一句。
“牵着乌子去出去了。”我妈不以为意的答应了一声。
而听到我妈的回答,外婆心里咯噔一下,鉴于外公前面的言行,外婆第一个想法就是外公牵乌子出去是想把乌子给杀了,然后吃肉。一想到这里,外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忙往外面走去,而我妈看见外婆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也连忙跟上了外婆的脚步。
果不其然,外婆跟我妈一走出堂屋,便看到外公把乌子身上的那根绳子系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然后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用的柴刀,见到这一幕时,恐怕傻子都知道外公接下来要干嘛了。
“老头子你这是作死嘞,哪有自家的狗被自己杀滴啊,要遭报应的。”一看见外公提刀走进乌子,外婆立马出声制止,而这时我妈跟我大舅二舅他们也跑了过去,打算把乌子解救下来。
也许一条土狗对于今天很多人来说,不止什么钱,但在那个年代对于我妈跟我舅舅他们来说,那意义完全不一样,除了看家之外,平常更多的时间却是我妈他们的玩伴,跟亲人无疑,而对于我外婆来说,那条叫乌子的狗也跟亲人一样,甚至超过了亲人的位置,因为那条狗从出生开始便以通了人性,只要你说什么它都能听懂一样。对于杀掉这样的狗,那跟杀了自己的家人有什么区别?所以外婆顾不得其他,上来就要抢外公手里的柴刀。
而趁着外婆与外公的对峙,我妈他们已经把乌子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但乌子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先是用舌头舔了舔我妈跟我舅舅的手,然后又望了望我外公跟我外婆的方向,然后往我外公那边了过去,紧接着一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