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玖兰李土啐骂一声，握紧了手里的剑攻了上来，“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夺走那个孩子！”

丹青将手中的孩子塞给玖兰枢，转身冲下楼，神色异常紧张，心脏因为嗅到了过于熟悉的血的味道而剧烈地跳动着。

不会有错的，那是玖兰悠的血。

爸爸他……受伤了吗？

城堡沉重的大门被她一把拉开，身后城堡内部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大门在她身后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眼前的一幕令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起来，身体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温度，冷得如同置身冰窖。

“爸爸……”

丹青愣愣地看着被剑刺穿了心脏的玖兰悠，瞳孔骤缩，声音颤抖而破碎。

玖兰悠背对着她站在城堡前的空地上，听到她的声音，高挑的身影顿了顿，随即他伸手抓住剑柄，一把将穿透了心脏的剑拔了出来。

血瞬间染红了他半个身体，他手中握着的猎人武器还闪烁着紫色的电光，玖兰悠回头朝她轻轻笑了笑。

“丹青。”

丹青瞪大了眼睛，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下意识地朝着玖兰悠走去，看着他的眼睛，早已忘记了说话。

玖兰李土站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濒临死亡的玖兰悠和那个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侄女。他并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像是在享受这一幕一般，等着他们上演悲伤而绝望的诀别。

玖兰悠扔掉手里的剑，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像是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呵哄她时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丹青，抱歉，爸爸可能没办法再陪着你了。”

“不、不要！爸爸！”丹青望着他如常温柔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挽留他逐渐消失的生命，疯狂地摇着头，“别这样，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玖兰悠看着她近乎疯狂的眼睛，望着她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而褪尽了血色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用力地将她更紧地抱进怀里：“没关系的，丹青，不要怕。即使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还有兄弟，还有白兰，所以……”

“我不要！”丹青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道，“爸爸！对了，我的血、我的血！爸爸，你喝了我的血就会好了！你快喝啊！”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

丹青在玖兰悠怀里踮起脚尖，拼命地想要把自己的脖颈递到他嘴边。

玖兰悠有些无奈又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一样，带有父亲特有的温柔和慈爱。

“已经来不及了，丹青。”玖兰悠摇了摇头，那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能感觉到身体在崩溃，“至少在最后，不要让爸爸担心啊。”

丹青骤然安静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爸爸的小公主已经长大了，和枢一起照顾好弟弟，好吗？”玖兰悠的声音越来越低微，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昔，“只要你们三个在一起，我们的家就还在。”

丹青死死地咬住嘴唇，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停地从睁得极大的眼睛里滑落，重重地点了点头。

玖兰悠欣慰地笑了，他低下头，最后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对不起，不能亲手将你交给白兰……爸爸爱你。”

丹青收紧手臂，想要挽留住父亲的体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抱着她的父亲身体消散成为碎裂的光点。

除了手臂间还带着玖兰悠气息的衣服，什么都没留下。

遥远的荒野，长身而立的白发男人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指环，眼神阴沉不定。他闭上眼，将指环抵在额头，像是在潜心感受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兰蓦地睁开眼，身形微动，以最快的速度朝荒野中的某个方向掠去。

丹青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恢复，此刻指环另一端骤然涌来的悲恸和疯狂让他很担心。

“丹青，你可不要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