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一走。
田赫的眼泪就胡腾一下,仿佛不受控制,哗哗地顺脸淌了下来。
她又气又恨又心疼。
握着姚晓璟没有打点滴的手放在脸颊上,哽咽地说:“傻闺女啊……怎么那么可怜呢……你说你认这死理儿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是当年疼你爱你的姚致远了,你还为他气病了,值当不?!唉……可怜的母女俩……舅妈看见你们这样,心都要碎了……”
“老田……”迟宪英摘下军帽,做无谓的劝解。
他这一答话不要紧,一说话,田赫蹭蹭的火气朝天灵盖上冒。她扭头怒视丈夫,手指尖点着包庇犯叱责:“都是你……都是你说要相信姚致远……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她们母女被他们整成什么样了?……他还有脸跟你提复合……还要你还帮着他给你妹妹说好话!复合……复合个屁!以后他姚致远和我们家井水不犯河水,他飞黄腾达,他再娶再生孩子,都跟我们没关系!”
“老田……小声点……”迟宪英做出恳求的姿势。
田赫瞪着他:“怕什么怕……晓璟以后就是我闺女,玉燕也是我田赫的亲妹子!我还就不信了,他姚致远的手还能够到长沙来兴风作乱!”
“还有你,迟宪英!从今天开始,给我立场坚定,若是敢让我再发现你和那人有联系,那你……也别回小楼了。”田赫气哼哼地说完,也不管迟宪英的脸色,蹬蹬蹬跺脚去病房里附带的卫生间洗毛巾去了。
迟宪英抚额叹了口气,在老伴儿回转荼毒他的耳朵之前,隐遁去了病房外的走廊抽烟。
袅袅青丝带不走他烦闷郁结的心情,他捏着烟,望着长沙城青灰色的混沌夜色,禁不住想起了之前他背着田赫接到的一通电话。
电话是被嫉恶如仇的老伴彻底归类为拒绝往来户的姚致远打来的。
当他最初听到姚致远的声音时,几乎误以为是陌生人打错了电话。因为往常非常有气势,铿锵掷地的浑厚嗓音竟然完全哑掉了。
他问了两声:“是致远吗?”
那人才闷声回答:“是我,大哥……”
迟宪英有些压抑地沉默下去……静了一会,他才问:“嗓子怎么了。”
“呵呵……没事……说话多了点。”姚致远没向迟宪英提起他是因为太愤怒,吼得太大声导致的嗓子沙哑。
而他,刚刚经历了一番紧张到据说惊动了军总院长的抢救,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他无意识地被人摆布,电击、心肺复苏,胸部按压……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杨文军把电话打给了迟宪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