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肥膘,我们抗着过河也不现实,除非他能浮在水面上。
“听胖的人能浮在水面?”我捏了捏巴尔扎肚子上的赘肉,他怒道:“再一遍这是壮硕,不是胖!”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凉着这个混球躺水里,和蔡灵臣走到黑暗角落,蹲坐着休息。
“建议不?”我掏出一包烟,发现湿了一大片,暗道可惜,现在这环境要是没烟抽岂不淡出鸟来。
蔡灵臣淡淡道:“不要紧,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他也一直抽烟。我已经习惯了。”
“哦,那就不客气了。”我捡了一支相对干燥的香烟,刚想打火,猛的意识到火柴也湿了,这下可把我郁闷坏了。
见我一副烟瘾发作、猴急的抓着喉咙挠痒痒的滑稽模样,蔡灵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齿红唇,笑道:“你可以直接嚼里面的烟丝,用唾沫萃取烟草里面的尼古丁,比吸食来的对身体好。”
“还有这法!”我眼睛一亮,立刻剥了一支在嘴巴里咀嚼,“呸,好难吃!”我一脸苦相。
“呵呵,我可没这方法好吃。毕竟没有燃烧产生的香气成分刺激你的喉咙。”蔡灵臣双手撑着脸袋,挂着笑意异样的看着我。
我最后还是把潮湿的烟草咀嚼了起来,渐渐的有了一点刺激感。“你笑起来其实蛮好看的,平时为什么一直板着脸?”我做了个夸张的苦脸特地笑话她。
蔡灵臣没有笑,幽幽的望着周围的黑暗,“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我姐吗?”
“为什么?”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生怕她反感,显然蔡灵臣做了考量,打算把心底里的话对我出来。
“我和蔡灵毓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母亲很早就难产死了,后来父亲找了我妈。也就是我是她的后妈所生的妹妹。从小蔡灵毓就比我懂事乖巧,又天生丽质,很讨父亲的喜欢,在外人面前也是表现的端庄得体,才艺突出,追求她的名流公子哥无数。实话,我打心底里嫉妒着她。”蔡灵臣苦笑着道,陷入了对往事的感怀中。
我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她的后续,显然儿时的嫉恨不可能演化成你死我活的局面。
停顿了一会,蔡灵臣眼皮一跳,继续道:“我们家从事船舶运输,不知从何时起上海滩流传着父亲当了汉奸的流言蜚语,母亲害怕我出事,带着我逃到了重庆。因为母亲家里有人是戴笠的至亲,借着这层关系,我后来接触了军统,认识了里面的高层。当然这是后话。在抗日时期,有关父亲投日变节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通过特务的口传入了我耳中,后来甚至听就连我那姐姐也有汉奸嫌疑。我和母亲一直过着挨人白眼,担心受怕的日子,直到抗战胜利后,父亲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后来戴笠告诉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父亲死了,被他的女儿蔡灵毓杀死!蔡灵毓用父亲的命洗刷了她自己是汉奸的嫌疑。”
“大义灭亲!”我惊愕道。
“不是,绝不是!父亲不可能做汉奸,做汉奸的是她!”蔡灵臣激动的咬着嘴唇,极为决绝。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奇怪道。
蔡灵臣解开胸口的纽扣,灯光晃动下,一枚市面上常见的心形小照片盒挂件贴在她身上。
她把挂件展示给我,上面还有她残存的温暖体温。打开盒子,发现一张细心折叠的白纸卡在父女合影的照片上。
“这个是……”我慢慢打开纸条。
“这是父亲在我临走前留给我的纸条,对于我来,这就是父亲的遗言。”蔡灵臣深深的吸了口气,娇躯因悲痛微微的颤抖着。
我认真阅读起上面那一行行漂亮的小字:“亲爱的臣臣,作为父亲,你可以恨我,你可以随意的骂我。但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这个抚养你二十年的父亲,我绝没有出卖过国家,我死也不会做汉奸!我之所以背负这个骂名,因为我知道我的生命不多了,我要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这件事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我不得不去。最后,小心你的姐姐,她和你不一样!”
我看了眼落款的名字和时间“蔡堔,1938年9月23日”。
“蔡堔……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我在哪听过,或者……见过?”我陷入了沉思。
“我相信父亲,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但我不信蔡灵毓,是她杀了清白的父亲,让他背负一生的污名,她才是名副其实的汉奸!就连现在,她依然和日本人混在一起。”蔡灵臣眼中戾气大作,一字一顿充满仇恨的道:“我一定要让她出杀害父亲的真相,然后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