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壁上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我心里面大喜,低下头招呼假齐方,让她赶紧爬上来,从暗道走。假齐方好像有点摔糊涂了,一直捂着她的后脑勺。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顺绳子爬到我身边,钻进了那条暗道之中。我也准备进去,又担心我哥。便在井里喊:“哥,这有路,咱们快走!”喊声还没落,我就看见一条黑影,从井上直直地跳了下来。黑影落在井底,手一翻,掏出一个打火机。那黑影正是我哥,用打火机擦出个火星子,点燃了我倒在垫子上的白酒。火一下从井底窜了起来,把四周井壁照得一片通红。我哥身上也沾了火星子,他不去管它,爬上绳子直冲我而来。我赶忙让开暗道口,等我哥进来之后,两人合力,将封门的砖石重新推回原位。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我们全都精疲力尽。我浑身几乎一块好肉都没有了,稍微一动,就疼到骨子里。我哥打亮手电照了照,说这里地方太窄,要万一再有变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让我催促假齐方往里爬,找一块开阔点的地方,再处理我们身上的伤。我把我哥的话转给假齐方,听见她轻轻地说:“怪了,齐方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暗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能通到哪里?”她爬的很慢,我们也都慢慢地跟着。爬出大概六七十米,空间扩大,前方出现了一间石室。
石室里有流动的空气,能感觉到一丝丝凉风。我哥打亮手电筒放在一边,看了看我身上的伤。他什么也没说,掏出刀,刺破了我手臂上最大的一个肿包。包破了流出一股黑血,肿起来的那块肉,便慢慢地消了下去。我身上这样的包太多了,我哥要一个一个挑破,也够他忙活一阵的了。我累得不想动,只管躺在地上,闭上双眼。我哥大概是怕我死了,一看我闭眼,马上就来叫我。我说哥我没事,就是疼,疼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我。安慰完他继续去挑我四肢和身上的肿包,我昏迷了一阵,也不知道这期间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哥已经放下刀,坐在一旁休息。假齐方没我伤得厉害,她自己挑破了包,正在用纱布轻轻地蘸流出来的血。她终于把那张假脸抹了,露出一张和齐方有六七成像、但却更柔和也更娇媚的脸。她像是感觉到了我在看她,扬了扬眉毛,说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一听她说话我就来气,想冲她两句,张嘴反而咳嗽了两声。我这次真的是伤了元气了,就想犯不着跟这么个女人怄气。我再去看我哥,发现他的状况也不太好。嘴唇白得发紫,眼睛下边还黑了一圈。
我挣扎着问,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了?我哥摇了摇头,背过手去,想要挠背。他挠了一下突然就停住了,手探进衣服里摸了半天。我看他表情不对,凑上前去,掀开他衣服看了看。只见我哥背上多了几个黑点,不大,就跟普通黑痣差不多。我想替我哥挠,听他说:“别动,好像有东西钻进去了。”听见这一句,那假齐方也慢腾腾地挪了过来。她侧着身子往我哥背上看,吃惊地说道:“还真有尸蛊把你当成了死人,想要寄生在你身上!”我哥眉头一皱,便要用手把那黑点挤出来。假齐方又说:“尸蛊现在离你的脊椎可近了,你要把它挤死,信不信马上就会半身瘫痪!”
我一听,忙不迭地拉住我哥的手。转头我问那假齐方:“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要不然的话,我就在这宰了你!”假齐方压根就不受我威胁,冷哼了一声,说我齐心做人是讲原则的。你哥刚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瘫在这。她站起来,让我哥趴地上给她看。那些个黑点紧贴着我哥的脊椎,一会儿工夫不看,好像还挪动了一点距离。齐心托着下巴想了想,转身去拿她的背包。我才发现她竟然一直把包带在身边,这一点考虑的比我哥还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