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都,洛京城,皇宫内,御水河畔。
秋去冬来,天气日益阴冷,渐有雪花飘零,点缀天空。
时光飞逝,犹如滔滔东流水,过而不返,不过眨眼间,就已经过去了这许多时日。
清晨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人下意识紧皱眉头。
皇帝身着紫貂皮袄坐在花园内的亭子里,看着御内河河水随风急速流动,心中突然有了许多感慨:再过些时候,这里就该结冰了吧,到那时,虽然河面上死水一滩,但暗中却凶潮涌动,凿冰做孔,探手其中,会有一股冰凉的冷意,袭遍全身,也会体会到有河水奔流,一往无前,让人沉醉。
这也是他喜欢冬天的原因啊!
在白雪皑皑的季节,在银装素裹的日子里,总有不服的野心在暗中不受蛰伏,疯狂跳跃,意图融化这被冰封的锦绣江山!
只是,岁月沧桑,时光飞逝,自己还能再见几个冬天,再看几回御河冰封?
他目光一闪,抬头看天,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人生苦短,几十年寒暑匆忙而过,但当年踏平天下的愿望却还是那般遥不可及,甚至渐渐远去,在难触到。
他摇了摇头,叹道江山太重,时间太短,恨不能多活千年岁月,纵马驰骋,血染天下,一统江山!
站在天下之巅,受万众朝拜,做万古一帝!
清冷的风吹在脸上,却散不尽心中的狂热。
那是多年以前就被蛰伏的野心啊,如今是否又有了实现的希望?
就在皇帝将目光收回,平复心情的时候,突然从亭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顺公公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行礼道:
“启奏陛下,门外王向佐将军求见。”
皇帝点了点头,回道:
“让他进来。”
顺公公急忙叩首应是,然后起身趋步退出,他的步子已经没有那么稳了,尽管他在努力的稳住身子,但仍然可以见到有些步履蹒跚。
人,终究都是会老的。
他目光一闪,摇了摇头,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去,重新看着亭子外面,平静流淌的御水河面。
片刻后,在皇帝身后,王向佐大步走来,还没靠近,就听他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臣王向佐拜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句话,皇帝眉头一皱,恍惚间有些失神,过往日常的称呼,仅仅是一个口号吧,真正想要他长活万年的,在这世间又有几人?
就在这时,在他脑海中突然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驻守平衍的刘秀,心中突然一凛。
就连自己至亲的儿子,恐怕都不想要自己活那么久吧!
他握紧了拳头,仿佛抓住了权力,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一国帝王,只有握住无上的权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至于世间亲情,在权力面前,不过都是虚妄。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定了定神,转过身来,看着依旧跪倒在地的王向佐,口里淡淡说道:
“天冷地凉,你也不要如此多礼,一早就到这里来,找朕何事?”
王向佐高声应是,然后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在皇帝身后站定,拱手道:
“陛下,臣此次前来,的确有要事禀报。”
皇帝眉毛一挑,诧道:
“哦?你说。”
王向佐听后恭声道:
“回禀陛下,臣昨晚得到消息,称蜀国边境城景云,不知何故,突然增兵十万,如今蜀国已在边境各城内总有屯兵四十余万,其兵锋向我,伐我之心,路人可知。”
皇帝眉头一皱,思忖片刻后,摇头笑道:
“若蜀国在边境城内置十万人马,朕或许还有顾虑,但四十万么,嘿嘿......”
王向佐跟着赔笑两声之后,搓了搓手,眼珠一转,笑道:
“陛下所言极是,如今蜀国相权皇权相争,边境城内两军也各有同属,这次增兵前来或许也是两人互相牵制之举,也未可知,但话虽如此,臣以为帝国也不能只作壁上观,也要做出应对之策,以免蜀国贼子突然发难,帝国应对不及,有损国威。”
皇帝听后想了想,摇头道:
“若要应对蜀国四十万兵马,帝国也需在边境增兵十万,可是帝国在景云一败之后......”
他目光一闪,看着王向佐,苦笑道:
“若以举国兵力西抗蜀军,一旦燕国南下伐卫,将我那好儿子刘秀将会无兵可用,他辛辛苦苦打开的局面,也将一朝乌有,还会让帝国腹背受敌。”
说完,皇帝上前一步,指着皇宫门外的方向,冷冷道:
“你知道吗?就在那里,有多少人等着朕做决定,然后在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将消息秘密传送到敌国皇宫,哼,若朕现在就下增兵边境的命令,不出半个时辰,那个地方将会乱成一团,然后蜀国、燕国甚至卫国、出离国就会获得朕的命令,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