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武趁势走下台来,见众人目光俱被场上较量吸引,踌躇一番,眼光四瞄,发现四下再无人看他,终于下定决心,快步走到众女聚集之地,向幔帐内贵妇们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各位夫人,孙正武向来粗鲁,不懂规矩,平日也经常因为说错了话,而对诸位得罪,今番上台应战摔跤,别无他意,只想给各位夫人消遣解闷,逗个乐子,讨夫人们开心,在下再苦再累,也是值得,刚才在场上,听到夫人们对我有关切之意,不胜惶恐,特来致谢!”
说完低下头行了一礼,动作潇洒,帅气逼人,将所有贵妇女子的眼光尽数吸引过去。
陈玉婷悄悄转向万玲,正想说话,却发现她此时已经处于双目桃花开,满脸等情郎的状态,叫不听,推不应,魂出躯壳的境界。
陈玉婷眼中异芒一闪而过,面露笑容,凑到万玲耳边,低声道: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还巴巴念叨,想要见他,如今‘大公鸡’特意跑过来看你,就在眼前,求你赏脸说话,你倒好,竟不会说话了,玲妹子,全场目光可都盯在这里,恐怕陈国相也在看着,你还不擦擦口水,收敛一下。”
听到“陈国相”三字,万玲身子一震,猛然惊醒,心中一股恶烦涌了上来,她摇了摇头,恰好见到孙正武正木木的盯着自己看,心中顿时犹如小鹿乱撞,半晌,才稳下心神,如水秋波在孙正武脸上扫了一圈,微笑道:
“将军客气了,您以堂堂都统身份,上台应战,实乃为国效力,捍卫王室尊严,我等关切将军安危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在台下略有观察,发现将军似乎对摔跤之术不太熟练,就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将军虽然取胜,但更多的是依仗巧力和一股拼劲,不然的话早就赢了,但过程坎坷,极易受伤。”
她顿了一下,心跳如鼓,压抑不住,好半晌才吐了口气,看着孙正武,继续道:
“相府内有几个大夫,医术高明,擅长疗伤,若将军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相府让几位大夫诊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孙正武心中一喜,立刻道:
“我被汉国士兵给摔了两下,背部痛极,正想要找个大夫看看,承蒙夫人厚爱,在下感激不尽,明日就备上厚礼,去府上请教。”
说完,对万玲行了一礼。
态度潇洒,又有一股阳刚之气,听到他要去相府,和万玲独处,很多少女看向万玲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虽然她们心里清楚,两人在相府定不敢苟且。
但心里还是极不舒服,就像自己喜欢的东西,明明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抢去,全然忘记了孙正武早有妻室儿女。
听到孙正武答应下来,万玲心中大喜,眼里桃花盛开,就差冲上前去抱住孙正武,托付终生了,但她终是顾忌身份,微笑回礼,道:
“明日恭候将军大驾!”
孙正武正色行礼,连称不敢,他怕耽搁太久,众人起疑,心中虽然不舍,也只好拜别离开。
万玲一双美目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陈玉婷嘴角那冷冷笑意却是愈来愈浓,让人惊惧。
场上孙正武下场之后,摔跤比试继续进行,在满场热烈欢呼声中,又进行两场,但除了刚开始的卫国士兵和孙正武两人赢了之外,余战皆败。
卫王幔帐内。
刘秀和卫王并肩而坐,婢女添茶刚走,两人沉默的看着校武场内双方士兵在那里奋力相博。
半晌,刘秀转过头来,看着前面热气袅袅,慢慢升起,也不谈场内摔跤比斗情况,而是对卫王笑道:
“卫王爷,此茶清冽,却有扑鼻香气,颇为少见。”
说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击掌赞道:
“好茶,果然是味为甘露胜醍醐啊!”
刘秀叹罢,看向刘弘文,道:
“不知此茶何名?还请卫王赐教。”
刘弘文听到刘秀问“不相干”的话,眼睛一跳,望着眼前端坐的刘秀,心中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想要猜透他是否话里有话,过了好一会,才微微一笑,回道:
“这是卫国北方平凉城特产,叫做‘立国’,殿下不妨多喝两口尝尝。”
刘秀听到‘立国’二字,心中一凛,脸上阴影一闪而过,道:
“名品果然不凡,只是茶名字有点怪啊。”
刘弘文也不否认,微笑道:
“卫国出名茶,大多用这些名字,例如‘分国’、‘自立’、‘联合’等等,怪名太多,本王都习以为常了!”
刘秀看着茶杯,也不回他,而是淡淡道:
“这茶味道虽好,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卫王可想知道?”
刘弘文点了点头,道:
“哦?殿下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