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等人赶到金宠所住的屋子时,金宠身上所中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
金牡丹与金尚书父女血脉相连,顿时便泣不成声。
小怜在一边见了,便道:“牡丹小姐,你手中不是有张真给你的明珠吗?那个让金大人服下就可以解除毒性的。”
“真的?”金牡丹惊喜无比,但又有些迟疑,“可这珠子并非我所有,乃是你给张真的。”
“我既送人便不再是我的了,张真送予你,你如今便是这珠子的主人,自然有权处置。”
金牡丹郑重地向她道了一声谢,然后将那水府明珠给父亲服下。
在等待金宠恢复的时候,包拯也询问了金牡丹先前可有发生过何事。
金牡丹提到有衙差送了吃食进来,父亲食后便有了中毒的症状。
“姑娘可把那衙差的体貌特征给我形容一下吗?”
“没问题的,展夫人。”
陆小凤根据她所描述的那个衙差的特征画出一幅人像。
小怜一见便惊道:“是冥河姥姥!”
陆小凤心中也是一惊,本单元中最大的反面BOSS啊,是个硬茬子。想到这里,她不由朝小怜看了一眼,恐怕这个时候小怜已经受那冥河姥姥的蛊惑将老龟引入陷阱困住了。
公孙策道:“那冥河姥姥因何要害金大人?”
说的是呀,陆小凤也有些不解。
冥河姥姥的目标一直是她家偶像,没道理害金宠这样一个没什么份量的人。这样不但暴露她的行踪,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啊?
不对,肯定是有作用的,否则冥河姥姥不会做这样无智的事。
仔细想想,冥河姥姥的用意应该是小怜手中的那颗水府明珠。因为那明珠一旦用在了救治金宠身上,受伤中毒深重的展昭必然就没得救。到时候偶像身边就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保护者,她对付偶像得手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要知道,朝着担负天命的文曲星君下黑手,这个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下杀手的年、月、日、时辰都是半点出不得错的。否则,那冥河姥姥也不会苦苦等候这么许多年。
还有,具有跟冥河姥姥相抗衡法力的老龟如今已经被她困住,再除了展昭,她就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
陆小凤去看公孙策,正巧公孙策也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各自的猜测是一样的。
公孙策对包大人道:“大人,恐怕那冥河姥姥的目标仍是大人。”
包拯面沉如墨。
“小怜,龟爷爷呢?”
面对陆小凤的突然发问,假牡丹真小怜脸色一变,头低了下去,“龟仙爷爷被冥河姥姥用法阵困在尚书府内了。”
陆小凤忍不住一拍桌子,指着她道:“虽然因情犯错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跟你一样这般蠢的妖精,我看天下也是不多的。
那冥河姥姥是什么人?他的话你也敢信?
你不信龟仙的话,却去听那个姥姥的挑唆,你帮他困住龟仙,若因此害了龟仙,就算你能跟那张真成亲,难道你就能觉得幸福?”
众人讶异地看着突然有些暴走的陆小凤,再看看那个被她骂得头都不敢抬的假牡丹,如坠五里迷雾。
“小凤,你别动气。”展昭首先开口。
小禾跟着开口,“对呀,小姐,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动气。”
“事情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不停地自做主张,不断地乱插手,我为什么不生气?”她家小猫差一点儿就可能牺牲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小怜道:“我会救回龟爷爷的。”
陆小凤哼了一声,对于这条痴情的鲤鱼精,她实在是有些火大。虽然感动于她对张真的一片痴情,但她将整件事搅得乌七八糟的又让人很生气。
她有时候就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神话传说中的故事,妖魔鬼怪要报恩都喜欢以身相许?好比白娘子?
难道除了以身相许就没有其他报恩的法子了吗?
万一人家恩人有家室,有意中人你也要以身相许?
这不是报恩,这恐怕就是恩将仇报吧。
况且,人妖殊途,以身相许真的是不可取啊,最后闹个悲剧收场,你说这到底要怪谁?
怪天规天道无情吗?
戏剧《追鱼》里的故事架构就很合理,最后鲤鱼精受菩萨相助,脱去鱼鳞化为凡胎,这才与张真甜甜蜜蜜做夫妻去了。
当然,也不能说这里的剧情就不合理,至少人家编剧还是遵循人妖殊途的基本原则,拆散了小怜跟张真这对彼此相爱的人,给了张真一个天定姻缘。
展昭道:“凭姑娘一人之力如何救得出龟仙?”
小怜道:“便是拼了性命我也要将龟爷爷救回来,以赎我的罪孽。”
“展某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陆小凤忍不住伸手扶额,这只臭猫!她才刚费力救回他,他就巴巴地就要赶去当免费打手。
饮水也要思一下源不是?
你丫怎么就不想想身为你老婆的我心里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展昭。”
“小凤。”展昭心里就是一激灵,他已经感觉到了妻子内心那把熊熊燃烧的怒火。
“小禾,咱们回去。”算了,反正这只猫就这个德行,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是。”在自家小姐暴走的时候,小禾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
“小凤——”展昭内疚抱歉地看着妻子,话到唇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刚刚她为他忧心所落的泪,如今她因他不惜己身而生的怒,都是因为她在乎他,而他却每每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
陆小凤径直朝门口走去,却在跨出门外时站住,头也不回地道:“展昭,你有你的责任要担,有你的青天要护,我没什么可能说的。
可是,做为你的妻子,我想,我是有权利对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安危生气的。
我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这一辈子恐怕也没办法达成一致。那么,我只能希望你偶尔也能保重一下自己,这是你身为人夫的责任。”
话一说完,她便再也没有停留,更不曾回头,径直走远,离开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