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最终只有文信一个逃出去,文礼失手被擒回府衙,投入监牢,跟他两个哥哥到了一处。
而这个时候,在二弟文义的一番深入剖析解说之后,文仁也已经有了觉悟,打算为了保留文家一点血脉和维护家族清誉和二弟一道认下所有的罪状,不再意图抵赖。
“怎么能认呢?娘她还要上京告御状呢。”文礼对两个哥哥的决定难以理解。
文义不由摇头叹气,“娘糊涂啊,如果我们兄弟认了连云斋灭门案的罪,此案到此终了,无碍我们文家先祖的清誉。
如果娘执意上京告御状,那封羊皮书的内容必然要被提及,不管那书所写内容真假为何,先祖清誉都必然要受拖累。
更何况,那羊皮书上的笔迹与先祖文太公的一模一样,届时我们如何能向人说得清?”若非如此,他们在受到那连云斋老板赵一山的要挟时也不会下狠心灭了他一门了,只是可惜脱逃了一个赵宁儿,让那份羊皮书也跟着流出,才导致今日之祸。
文礼听了顿如醍醐灌顶,然后又大惊失色,“可是,娘只怕就要上京去了……”
如此一说,文家三兄弟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之后,文家足智多谋的文二公子文义长叹一声,端坐在地,慢慢闭上了眼睛,“天意如此啊。”
在牢中的文家兄弟一筹莫展的时候,逃出去的文四公子文信寻到太湖却只看到已被攻破的水寨,便知文家大势已去。
无计可施之下,他便又回了湖州。
文老夫人果然已经打包了行李准备启程上京告御状去了。
这事要上京,那必然就是往大了闹,恐怕到时候谁都收不住。
包拯有些替文家可惜,如此一来文家的清誉怕就难保了。
见偶像如此,陆小凤忍不住说了一句:“便是文家祖上有功于朝廷,这些年文家后人亦享受了祖荫功德,这原本便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事。
如今,文太公的画像仍供奉在我朝英烈祠内,他的后辈子孙不肖,不能承继家业,这也是命数使然,旁人奈何?”
“本府只怕此事一旦闹上京城,文家先祖的清誉亦会受损,文家便算是就此败了。况文家四兄弟,文四公子人品端正,并无劣迹,就这样做了文家的陪葬也殊为可惜。”
陆小凤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偶像毕竟还是有他的时代局限性,照她看,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因为其祖上有功就宽恕其后代的一些罪行。
再说那文四公子,她也瞧不上他的品行,说得难听点这就是个小男人!
况且,就算其他事文四公子没份,但这抵抗朝廷官兵拒绝到案听审也是一种罪。再有,他还在她成亲那天意图挟持她,意图挟持朝廷命官,又是一罪。
无论小凤姑娘怎么看,那文四公子都不能算是无辜之人,妥妥的那就是一个在逃犯!
但是,这些话小凤姑娘也不会老实地就全跟自己的偶像说。偶像归偶像,但偶像有其自身的时代局限性,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毕竟也还是有代沟的。
所以,小凤姑娘对于文老夫人执意要闹上京的做法其实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作吧,不作就不会死。
公孙策在一旁道:“大人也不必为此太过可惜,大人已经尽了自己的一份心了。只是那文老夫人不明事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小凤姑娘在心里偷偷给腹黑竹子点赞。
说得好!
包拯道:“如果能劝得文老夫人改变心意自是最好。”
陆小凤:偶像你把人想得太善良了,那文老太太才没那么慈祥呢,人家仗着自己是功臣遗孀,当今皇帝的乳母谱儿大着呢。
包拯的目光落到了陆小凤的身上,“陆姑娘,此事由你出面可好?”
你问为什么包拯对着已做妇人装扮的陆小凤叫“姑娘”,这事吧,其实还是比较让人纠结的。
因为陆小凤首先有个“神断凤姑娘”的名头,再者,她虽嫁了展昭为妻,不知怎地,大家就觉得唤她“展夫人”有那么点怪怪的感觉,所以不约而同的便沿用了旧日的称呼,一律称她为“姑娘”。
这个,确实是件很无奈的事。
“我?”陆小凤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脸上可没露出来,只道,“我只怕那文老夫人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啊。”
“姑娘是女人家,想来是方便跟文老夫人交流的。”而他因为名声在外,又抓了文家三个儿子,已经不适合去跟文老夫人多谈。
“好吧,我去试试。”
“有劳姑娘。”
“我陪她去吧。”北侠欧阳春适时开口。
包拯看了看展昭,道:“也好。”没有开封府的人陪着去,想必不会让如今的文老夫人有什么过激行为。
“有劳欧阳兄了。”展昭朝他抱拳致谢。
欧阳春道:“些许小事,不必言谢。”
然后,陆小凤便在北侠欧阳春的陪同下前往文府。
进文府之前,陆小凤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的,上前没被文家老三给劫持来,到底自己还是要到文家来走一趟。
“文老夫人。”
“展夫人。”文老夫人让人给她看了座,“不知夫人此来所为何事?”
陆小凤微微笑了笑,“如果我说是想劝老夫人不要上京告御状呢?”
文老夫人微惊,但马上神色一厉,道:“不可能,包拯如今才知道害怕,已经晚了,他将我三子抓入牢中,一子如今下落不明,老身若不上京,有何人可替老身讨回公道?”
“我却以为不然。”
“哦?那夫人又何需来劝老身?”
“我本没这么好心,不过是包大人见不得你文家祖上忠烈之名就此葬送,想找我做个说客罢了。”
“你……”文老夫人面现怒容,忍不住以手中龙头杖杵地。
陆小凤不为所动,继续道:“老夫人可知你这次上京非但不能替文家讨回所谓的公道,恐怕还将让文太公的一世英明付诸东流。”
“是吗?”文老夫人压抑着自己的心头火,道,“我倒要听听你的说法。”
“自然,我本来就是为讲这些才会来见老夫人的。”陆小凤不慌不忙,十分从容地道,“只要老夫人告御状必定就要将那份羊皮书上的内容说出,到那时,那份羊皮书上所写内容不论真假,只怕都会引来朝臣非议,文家先祖清誉必然因而受损,必然累及文家后代。”
文老夫人震惊,怒容渐退。
“你关押在湖州府衙内的三个儿子,俱与连云斋九尸十命有关,这个已然是不争的事实。而你在逃的四子也有着拒捕、抗命的罪名在身。
老夫人若执意上京,到时,只怕四子无一可以保全。”我随时可以为他加上欲挟持朝廷命官之罪,欲加害当朝义诚公主之罪更是无可饶恕。
文老夫人有些慌神,“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