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种马一回到府上,就嚷嚷着明天是他的生日,要管家把该布置的都布置起来。
管家一头雾水,看他那么高兴,忍不住小声问他,“二公子,您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吧?”
要说差个几天过生日,那可能是记错了,这一个是天气炎热的七月份,一个是天寒地冻的十二月份,怎么都不能搞混吧。
迟种马在迟府从来都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哪怕他的亲生母亲已经疯了,被送出府去医治了,他在迟府,依然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二公子。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来,一直代为管理迟府的邱氏,只要是迟延森提要求,就没见她怎么拒绝过。
这也从某种程度上,造就了迟延森在纨绔浪荡的路上越走越远。
迟种马一直以为邱氏对他的要求千依百顺,是因为他是他爹的第二个儿子,后来,要不是迟静言提醒他,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恶毒的害人方式叫——捧杀。
何为捧杀,据他的六妹给他介绍,就是地夸奖或吹捧,使人骄傲自满、停滞退步甚至导致堕落、失败。
如果不是迟静言对他解释,他到死都会蒙在鼓里。
回想起他过去的二十年,成为京城闻名的种马,和邱氏的一味纵容的确有很大关系。
甚至包括他刚刚懂那么一点男女之事,他的屋子里就多了个娇滴滴的,而且是一丝不挂的美人,他也怀疑是邱氏干的。
她为什么要那样做,目的很明显,是为了让她儿子挑大梁,成为迟府以后唯一的继承人。
迟种马知道后非常生气,果然最毒妇人心,好歹毒的心思。
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继续蛮横着。
邱氏对他的要求还真千依百顺,听他说要过生日,边让下人抓紧时间布置,还派人来问他需要宴请哪些宾客。
迟种马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很认真的,很仔细地把认识的那些好朋友想了个遍,很悲催的发现,认识的都是基本和他一样,靠着家里的老爹,在外面潇洒的纨绔子弟。
迟种马还是很有觉悟的,他觉得自从可以自食其力后,底气明显足了,自身的层次也明显提高了。
他忽然就不想和那帮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做朋友了。
本不想请,但是,想到迟静言说的,需要请点朋友一起庆祝,他勉为其难地想到了两个人。
他对未来已经规划的很好了,从今以后,已经可以自食其力的他,一定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做他的种马,绝对不允许再有欠嫖资的事发生。
……
迟府的请柬,很快就送到七王府。
端木亦尘看着手边的生日邀请函,有那么一点惊讶,“言儿,这是……”
他大概猜到迟延森明天过生日,多多少少和迟静言有关系。
迟静言拿起那封邀请函,笑得很神秘,“尘爷,是不是觉得你老婆我很能干?这样明天我们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迟府了吗?”
老婆这个词,端木亦尘还是在迟静言这里听到的,也知道是妻子的意思,他挺喜欢的,问过迟静言好多次,既然丈夫可以叫妻子老婆,那么妻子可以叫丈夫什么。
迟静言挺狡猾的,故意不告诉他。
这点小问题,怎么可能难道端木亦尘,他很快反推出,妻子叫丈夫也可以叫老公。
比起迟静言让他喊她老婆,他更喜欢听迟静言叫他老公,可惜她不肯经常叫。
“是啊。”端木亦尘笑着点头,“我老婆岂止是能干,都能随意调整人的出生,简直是太能干了。”
迟静言佯装嗔怒,“端木亦尘,你居然胆敢讽刺我!”
端木亦尘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这是夸奖呢,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
迟静言翘起嘴角,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他了。
……
张翼回府,七王府上下都很高兴,尤其是这段时间代替他的管事,抓着他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迟迟不肯松开。
张翼还是住在他原来的屋子,关键是红烟,她刚要回以前她住的屋子,被告知,那个屋子漏水,没法住人了。
张翼重新成了管家,像给红烟安排住房的事,就是他负责了,他想了想,给红烟选了个面朝南,不管是阳光还是透气性都非常好的屋子。
没想到,王府负责打扫屋子的那个丫鬟又说了,那个屋子最近发现有老鼠,刚放了药,根本不能住人。
张翼又安排了个房间,被小丫鬟又以堆放杂物,没法住人给堵了回来。
张翼算是明白了,他只不过是离开很短的一段时间,七王府就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了。
看张翼额头上青筋跳动,即将要发火的样子,小丫鬟提议道:“张管家,王妃说了,眼下咱们府里,也就你这里的地方大一点,她已经想好了,在其他房间的问题解决以前,红烟姑娘只能暂时住在你这里。”
张翼本能反应,“她住这里,那我住哪里?”
“王妃说了……”小丫鬟强忍住笑,“你的屋子这么大,你想睡哪里都可以,这个她就不管了。”
小丫鬟一口气说完,在张翼发火以前,一溜烟地跑出屋子。
一直没开口的红颜,等小丫鬟走后,冷冷开口,“要不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张翼真是拿迟静言没有办法了,可是这不代表,他就会听她的。
他才不相信,那么大的王府会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这不,晚上,张翼就开始找睡觉的地方,他去了几间他认为是空的房间,结果,每一间都以各种不同的状态告诉他,这里是不能住人的。
毫无疑问,这都是谁干的,张翼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想得到。
迟静言的聪慧狡黠,他算是真真实实的见识到了,自诩聪明的他,估算着在很多方面,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老老实实回屋睡觉了。
他进屋时,红烟已经在地上打好地铺睡觉了。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妩媚,他非常清楚,所以,想到她以前也在其他男人面前那样妩媚过,他心里就非常不痛快。
如红烟告诉迟静言的那样,没真正爱过一个人的张翼,要等他慢慢开窍。
张翼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去洗澡。
洗好澡,头发还有水珠,经过红烟身边,他像是魔障了,脚没法朝前了。
红烟感觉到他的注视,睁开眼睛迎视上他的眼睛,“怎么了?”
她的肩头露在外面,张翼连忙别过眼睛,声音有点奇怪,“地上凉,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睡床上去,我睡地上。”
红烟笑着坐起来,对他伸出双臂,“好啊,除非你抱我。”
张翼用力吸了口气才有勇气转过脸,“你自己走过去。”
红烟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躺回去,“不抱就算了。”
人还没完全躺下去,已经被人打横抱起,红烟贴在张翼胸口,闻着他特有的气息,心满意足地笑了。
张翼还不知道自己是红烟的第一个男人,每一次恨不得死在她身上,都以为那是她在青楼待过,技术娴熟的缘故。
红烟也不解释,就是用她知道的那些理论知识挑逗着他。
“冤家”这个词,大抵就是替像他们这样的人量身打造的。
……
七王府的书房里,冷云和冷漠两兄弟,再一次见识到王妃的无聊。
她坐在那里,把他们两个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不满意,居然站起来,走到他们眼前,把他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被人盯着这样看,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别扭的,一个能文一个善武的两兄弟,也别扭起来。
冷漠到底是和迟静言接触的时间长,他开口,“王妃,是属下们脸上有脏东西吗?”
迟静言这才收回目光,轻咳一声,淡定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以防我认错了。”
话说完,她扯了扯专心看书的某王爷,“王爷,您说臣妾说得对吗?”
端木亦尘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合上书,点头,“爱妃所言极是。”
冷家两兄弟,齐刷刷地下巴掉了,“……”
……
端木亦尘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隐瞒着迟静言,他和冷漠、冷云商量事情时,迟静言要么在边上看账本,要么看小说,有的时候也会插话发表自己的看法。
冷漠早就习以为常,对此,根本就是见怪不怪,以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不要说只是插话,就算现在让他去逼宫,估计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