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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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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侧妃,你之所以会胸闷气短,那是因为你的肚兜太小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再一次一片寂静。

一片寂静中,陈侧妃脸色难看,瞪了迟静言一眼,看向端木亦尘,抬起食指控诉她,“王爷,王妃她冤枉妾身。”

迟静言小拇指掏掏耳朵,朝半空弹了弹,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说陈侧妃,本王妃是好心帮你找出病源,不带你这么冤枉我的吧,要不是你为了胸部显得更大,而把肚兜做小了一号,导致气血不畅,你胸口会痛?”

顿了顿,转溜着眼珠,落到某王爷身上,“王爷,你要不相信我说的,可以亲自替陈侧妃检查一下她的……肚兜!”

最后两个字,她特地加重了口气,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想,该死的男人,人长得帅也不需要纳那么多侧妃吧。

女人多,是非就多,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

现在,她不再那样想。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床榻上的所谓宠妃,如果没给端木亦尘戴油汪汪的绿帽子,应该也还是处子。

站在一边的迟若娇,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幕,目瞪口呆之余,也知道外界传闻的迟静言彪悍跋扈,并不是流言。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端木亦尘放任迟静言的嚣张,而且还始终面带宠溺的看着迟静言。

……

七王府的又一侧妃连夜离开了七王妃。

对此,后院看门的那些狼狗早习以为常了,看到有带着包袱的女人从后门离开,都懒得睁开狗眼看一下。

迟静言就是迟静言,她难得做了回“神医生”,居然还有心思到前厅吃饭。

红烟已经吃饱,正在那里剔牙。

至于另外两个跟过去观望的侧妃,再次坐在饭桌前,都是如坐针毡,迟静言实在是太彪悍,纷纷掂量起自己打的那些小九九会不会被她发现。

迟若娇对迟静言越发的客气,还主动给她夹了只鸡腿。

迟静言盯着那只鸡腿看了半分钟,然后把它夹到碗外面,轻描淡写地说道:“多谢三姐,不过我最近在减肥,不吃鸡腿这样油腻的东西,还是姐姐你多吃点吧。”

迟若娇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迟静言和她一直都不亲热,却也从不会像刚才那样不给她面子。

她闷头吃饭,耳边响起的是迟静言和端木亦尘的对话。

她听着听着,忽然就很羡慕。

明明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他们却能像普通夫妻那样你一句我一句,那是她在家里也从没看到过的情景。

迟刚常年在外征战,难得回家,一家人吃饭,也是静若寒蝉。

至于她的母亲邱氏,哪怕给他生了最成器的儿子,又生了她这最富有容貌和才情的女儿,在父亲面前依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当心就说错话。

她好羡慕端木亦尘和迟静言的相处方式,心里也越发的不平衡。

好好的一顿晚饭,又被打断了。

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刑部尚书来访。

端木亦尘和刑部尚书素来没什么交集,听他这么晚了还来访,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和迟静言说了声,放下筷子去正厅。

人刚站起来,衣袖被人抓住,“王爷,臣妾也吃饱了。”

端木亦尘看着揪他衣袖不放的小女人,脸上的表情像是无奈,眼睛里却溢满笑意,“要不和我一起去正厅?”

迟若娇听得清清楚楚,端木亦尘没有自称“本王”而是说“我”,心里越发的妒忌,牙关紧咬,她感觉牙龈生疼,口腔内壁被咬破,她尝到血腥味。

这时,剔完牙的红烟娇笑着插上话,“哎呦,王爷,你赶紧带着王妃离开吧,要不然啊,又有人会因妒生恨,暗地里给王妃挖口陷阱等着她跳了。”

饶是自从红烟来到七王府,府里的每个人,包括每条狗都见识到她的有恃无恐,不顾形象的破罐子破摔,还是被她的语出惊到了。

尤其是在座的两个侧妃,再加迟若娇这个王妃的亲姐姐,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她没有指明是谁,却像是又指到了她们每一个人。

……

刑部尚书这么晚了还来找端木亦尘,真是有急事。

一看到端木亦尘,刑部尚书把腰弯的都呈九十度了,看得迟静言一阵心惊,生怕头发都发白的刑部尚书,一个不当心把腰给闪到了。

刑部尚书哭丧着脸,把深夜到访的原因说了个清清楚楚。

京城又出命案了。

为什么要用个“又”字呢。

那是因为京城这半年来,每个月都会有乞丐横死在街头,说来也奇怪,这些乞丐死相如出一辙,外面看不出任何伤,如果不试鼻息,根本不知道人已经死了。

两天前才死了一个乞丐,今天又死了一个,整个京城已经开始出现谣言,人心惶惶,天才黑,家家闭户,街上一片冷清。

有和刑部尚书不合拍的大臣,连夜参了他一本,文昌帝连夜宣他入宫,已经下了死命令,给他一个月时间,如果再不破案,就等着治不作为之作。

刑部尚书觉得自己很冤枉,死的都是流动性很大的乞丐,就连他们姓什名么都很难查到,更不要说寻找线索。

很显然,文昌帝才不考虑这些,用他在御书房的话来说,如果每一桩案子都那么容易办的话,还要他这刑部尚书干什么。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有道理的后果就是礼部尚书放着家里三天前新娶的小妾不陪,来找端木亦尘了。

端木亦尘听刑部尚书说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反而是迟静言开口了,“不会是有人偷取器官吧?”

刑部尚书早知道现在的七王府,其实是七王妃在做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毕恭毕敬地回道:“回七王妃的话,微臣已经检查过了,每一个死去的乞丐,从外观来看,都完好无损。”

迟静言想了想,又做出猜测,“难道是有人看不惯乞丐太有钱,杀富济贫了?”

刑部尚书再也忍不住,嘴角可疑的抽搐了几下,“回王妃的话,京城,包括离京城附近的几个县,都没听到有人一夜暴富的事。”

迟静言摸着下颌,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有人恋童,有人恋尸,难道还有人恋乞丐?”

这一次,连带着端木亦尘也被她雷到了,刚想开口,刑部尚书一拍脑袋说:“还真有可能被七王妃说准了,这些乞丐啊,除了身上不见任何外伤,还有一个相同之处,男性……”

他说到这里,看了迟静言一眼,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比他尊贵了不知道多少的王妃,说一些话,总归不合适。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还请王妃回避一下。”

迟静言一扬眉,非但没回避,反而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送到嘴边轻轻呷了口,“我为什么要回避,又不是什么听不得的机密。”

“这……”素来被称为老练的刑部尚书,完全败在迟静言的气场下,只能朝端木亦尘求救,“七王爷,您看这……”

“刑部尚书。”端木亦尘接过迟静言给他倒的茶,“王妃说得很对,又不是什么机密,王妃不必要回避。”

唉,刑部尚书心里两了两行泪,为什么英明神武的七王爷也沦为妻奴了。

刑部尚书缓了两口气,方才说道:“这半年来死的七个乞丐,他们的男根都肿胀的不成样,不像是正常的男女房事所致,倒像是被人下了药后的无节制。”

“纵欲过度?!”迟静言再一次开口,亏得刑部尚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他对迟静言皱着眉,摇头,“仵作已经尸检过,他们真正的死因,都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外面看不出任何伤痕,其实内在已经血脉尽断!”

迟静言惊呼,“天呐,谁有这么厉害的内功?”

端木亦尘沉吟片刻,答应刑部尚书明天去刑部看一下,刑部尚书这才感恩戴德地离开。

刑部尚书也是个猴精,离开前,还忘不了对迟静言献媚一番,无非是说七王妃管理王府有方,是整个大轩皇朝妇女学习的榜样。

迟静言不谦虚,而是坦然地听完他的阿谀奉承。

更经典的还在后面,迟静言居然对刑部尚书说:“尚书大人,最近反正我有时间,你要不嫌弃的话,凑个时间,我到你府上教教尚书夫人怎么管理家院……”

年逾半百的尚书大人,哪里见方才半分的年老腿脚不利索,不等迟静言把话说完,身姿矫健,一溜烟就跑了。

迟静言转过脸问身边人,“他怎么了?”

端木亦尘轻笑,“急着回去告诉尚书夫人,一定要离你远点。”

迟静言挥手“切”了声,真以为她想去教那个什么尚书夫人吗?只是吓吓他而已。

……

王府里的侧妃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端木亦尘更有了留宿在迟静言那里的理由,而且正大光明到迟静言没有办法说不。

端木亦尘不是柳下惠,相反的,他正直年轻,血气方刚,又怀抱着某个刚洗过澡,浑身都香喷喷的女人,想做点事情很正常。

迟静言出其意料的配合,月光透过窗外折射到她脸上,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尤其是面颊上那两片红云,更是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肚。

手摸索着朝下,忽然,手腕被人一把住住,他看着枕边人,语带不满道:“言儿怎么了?”

迟静言甩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我最亲爱的王爷,你难道想浴血奋战吗?”

端木亦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浴血奋战?”

看着迟静言的眼睛,他忽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饶是处乱不惊,从小性子就偏冷,长大后更被人形容为大气内敛睿智,也蹭地下俊脸通红。

他一个翻身,把故意戏弄他的小女人压在身下,佯装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戏弄我。”

迟静言仗着有大姨妈在,根本不怕他,还不怕死的圈上他的脖子,软软的红唇凑到他嘴边,擦唇而过,“王爷,你这样说就冤枉臣妾了,臣妾可不是故意的。”

端木亦尘像是被迟静言的无辜给气到了,更像是受不了她的故意暧昧,一个翻身,就下了床。

迟静言看他穿鞋,大概猜到他要去干什么,还是笑着问他,“亲爱的王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呢?”

端木亦尘头也不回,“我去洗个冷水澡再来。”

端木亦尘开门朝沐浴的方向走去,独留迟静言在床上抱着被子,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最莫名其妙的莫过于守在暗处的冷漠,明明看到王爷和王妃已经熄灯就寝,怎么王爷忽然开门跑了出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刺客,吓得一个激灵,那一丁点的睡意全无,进入一级戒备。

王妃做的那些事,包括乘王爷抱她,偷了他的腰牌,包括让迟种马找人画下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弄得整个京城,妇孺兼知,让他着实紧张了一回。

他虽然现在的责任是负责王妃的安全,真正听命的还是王爷,如果王爷来问的话,他只能一字不落地托盘而出。

王爷也奇怪,他都忐忑了好几天,都不见他来问,再看着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他约莫着王爷是真的陷入王妃的温柔乡了。

说起来,冷漠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迟静言这样有意思的女人,包括红烟赶走侧妃的那些招数,基本都是她出的主意。

冷漠正骑在树枝上想事情,一颗石头打中树干,他循声看去,看到他家王爷穿戴整齐地站在树下。

打了个激灵,他以最快的速度下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参见王爷。”

端木亦尘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到冷漠有点心慌,觉得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听王妃的话,做了太多他没做过的事,端木亦尘正色道:“我要进宫一趟,你好好保护王妃。”

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迟静言驱赶出王府的女人里,有几个出身武家,还是有一定的身手。

冷漠恭敬领命,看端木亦尘朝屋子里走去,他又不怕死的问了句,“王爷,如果王妃发现您不见了,问属下,属下该怎么答?”

现在的王妃不是以前的王妃了,再对她蒙混显然是过不了关的。

端木亦尘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等她醒来,本王自然已经回来了。”

……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屋子里其实不算黑,尤其是站了一会儿,适应了光线,能清清楚楚看清屋里的东西。

这间屋子,自从迟静言落水被救起,性情大变,就是端木亦尘最常来的地方,他基本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床边。

床上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长长的睫毛在月光反光中,投射在眼帘下方一小片阴影,看久了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端木亦尘在床边站了很久,终于,轻轻吁出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手缓缓朝她后颈部的地方移去,手指稍微一个用力,本来就睡着的人,睡得更沉了。

……

大轩皇朝的太后宫里,太后范美惠正在对黄公公大发雷霆,“你这蠢货,都干的什么事,天还没黑就把人扔到大街上!”

黄公公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觉得自己很冤枉,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地方已经埋不下去死人了,再死的人,只能送出宫。

入夜后,皇宫的守卫更森严,死人更难送出宫,只能宫门下钥之前就送出去。

他了解范美惠,她在气头上,不管他说什么,只会招来她更大的生气,索性埋头看地,委屈死了,也不吭声。

范美惠发了好大的脾气,连黄金护甲都弄断了一只,这才稍微消了消气。

黄公公这才敢抬头看她,“太后,为今之计,不是追究奴才的责任,而是想办法不让皇上继续追查下去。”

范美惠一阵头痛,“这个哀家还要你来提醒不成。”

她捏着眉心,想了想,终于有主意了,“你去把皇上叫来,就说哀家头风病发作了,想见见他。”

黄公公领命退下。

范美惠躺到,铺着上好墨狐皮的软榻上,她这个儿子啊,狠毒有余,却不够聪明,她是他的母后,他哪怕已经是皇帝了,看到她还是像老鼠见了猫,总是唯唯诺诺。

人果真是会变得,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面的儿子,再次看到她,脸上少了一贯的胆怯。

范美惠满意之余,又不免有点担心,端木亦元的皇位来之不易,他可不能因为毛躁丢了。

“皇上,晚上天凉,你过来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范美慧朝黄公公看了看,黄公公立刻给端木亦元倒了杯热茶。

端木亦元把茶盏放到一边,没喝,直接问范美惠,“母后,朕听说你头风又发作了,可宣御医来看了。”

范美惠注意到端木亦尘在她面前的自称,已经从以前的“儿臣”变成了“朕。”

她笑道:“年纪大了,老毛病发作很正常,倒是皇上你啊,没事多朝后宫走走,处理国家要紧,延绵皇嗣同样重要,你登基已经有一年了,膝下却连一位皇子公主都没有。”

这样的话,是端木亦元登基一年,每次看到范美惠最多听到的,他早听得耳根子都起老茧了。

随便应付几声,就打算离开。

范美惠看他想要走,这才切入正题,“皇上,哀家听说刑部尚书董大山被人参了一本。”

端木亦元看范美惠的眼神有点奇怪,忽地,他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真没想到母后凤体违和,消息还能这么灵通,不错,今天是有人参了董大山一本,这个月已经发现有两个乞丐横死街头,京城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朕要再不给他压力,只怕会民心不稳。”

大轩皇朝到底有多穷,没有比他这个皇帝更清楚,就好比一只绣着苏绣的枕头,外面看着非常光鲜亮丽,里面装的其实是一包草。

他比谁都希望得到端木亦尘手里的那笔宝藏,有了宝藏,国库有了钱,他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稳当。

按他的意思,随便给端木亦尘编排个借口抄了他的家,掘地三尺,就不相信找不出宝藏图。

范美惠却跳出来反对,她把藏宝图是江南费家的事告诉了他,顺带着告诉他,当年端木景光出卖自己色相,又给费灵玉仅次于她这个皇后的殊荣,都没能得到的东西,用蛮力只怕更找不到。

他这才听了她的建议,让迟刚随便挑个女儿出来嫁给端木亦尘,去七王府找宝藏。

如果半年时间到了,还是没能找到宝藏,就把迟刚的女儿杀了,让迟刚在朝堂上参他一本,顺理成章的就把他打入天牢,名正言顺的把七王府的东西都缴入国库。

事情发展的方向朝预计计划的越来越偏颇,尤其是迟刚选出来嫁给端木亦尘的那个女儿,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从她落水被救起,那么短的时间,她却已经把他伺给端木亦尘的女人赶的差不多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哪怕有他的暗示,那些大臣的女儿都不敢到御前告迟静言。

她拿捏住的都是她们或致命,或难以启齿的弱点,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如果不是了解迟刚,他会以为那是迟刚联合端木亦尘给他下的圈套。

范美惠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在埋怨她,叹息道:“皇上,很多事,真的是急不来,你要相信当时扶持你登基的那些老臣,在羽翼尚未完全丰满前,一定要好好善待,才能加以利用。”

端木亦元算是听出范美惠的意思了,斜睨她一眼,口气不善,“听母后的意思,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的命案,朕就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范美惠表情有点尴尬,“母后不是这个意思,母后的意思是他如果能查出结果最好,查不出你也不要逼得太急,非要稳定民心的话,一来,可以加强巡逻;二来,可以让城门守卫严禁乞丐出入。”

端木亦元没再说话,对范美惠行了个礼就离开太后殿。

刚次还好好的天气,转眼就下起了雪,跟在端木亦元身后的大太监周福宁,看他脚步飞快,忙尖着嗓子提醒,“皇上,地上滑,您走慢点。”

端木亦元心头烦躁,对周福宁的惊呼充耳未闻,大步朝前,这一次,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他的后宫。

周福宁心头一阵狂喜,不敢跟的太近,大老远的看到他进了某妃子的院子,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继而矜矜业业地站在院门口守着。

……

深夜出现在皇宫里的端木亦尘,依然是一袭夜行衣,黑布蒙面,他来到了范美惠的佛堂。

今夜刑部尚书董大山的到访,让他有一种感觉,这半年来,每月都会横死街头的乞丐,和佛堂有关。

说出去,只怕旁人会笑掉大牙,一边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后;一边是乞讨为生,蝼蚁般存在的乞丐,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联系到一切。

端木亦尘的直觉却告诉他,外人越是觉得荒唐的事,也许越是真的。

这就是他夜探宫里佛堂的原因。

门口没守卫,端木亦尘反而更警觉,他推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安静到他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

从衣袖中摸出火折子点上,微弱的光慢慢照亮阴森的佛堂。

端木亦尘四周察看一番,手在摸到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明显感觉到异常,修长的指关节只是微微一动,佛像慢慢朝边上移开,原本供奉佛像的地方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大洞。

他早猜到范美惠有鬼,没想到她一个信佛之人,会在佛堂里挖密室,朝露出来的梯子走去。

耳朵后一阵冷风袭来,他头一偏躲开来人的偷袭,顺势把火折子灭了。

他进来有一段时间,即便是没光亮,他照样知道屋里的布局,更何况,偷袭他的人,就刚才那一招,他就知道他是谁。

不错,这个深夜不睡觉,出现在范美惠佛堂的人正是文昌帝端木亦元。

端木亦元像是受了刺激,下手非常狠,招招阴厉,势必要取人性命。

打斗声很快引来侍卫,端木亦元自然不是端木亦尘的对手,想着已经打草惊蛇,一切又要从长计议,他没恋战,一个拂袖,施展轻功走了。

侍卫们要冲进佛堂,被端木亦元一声呵斥唬住了,“都给朕退下!”

皇帝发话了,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胆敢推门进去。

佛堂里,端木亦元找到火折,点亮供奉佛龛用的长明灯,把灯举在手里,他朝黑漆漆的地下密室走去。

……

没人知道文昌帝怎么了,就知道他半夜兴致大起,连夜把工部尚书宣进宫。

工部尚书站在御书房,眼睛还是眯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端木亦元到底年轻,已经深夜,精神依然非常好,“何爱卿,朕连夜宣你进宫,是想问问你如果要在御花园另辟出一个人工湖,需要多长时间?”

工部尚书名叫何树,他转动着还没睡醒,一团浆糊似的脑子,过了好半天,才说:“回皇上的话,臣粗粗预估了一下,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文昌帝沉吟片刻,对何树竖起一根手指,“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何树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皇上……”

他还想开口为自己争取点时间,一个月要开凿出一个人工湖,时间真太紧迫,文昌帝金口玉言,根本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广袖一挥,“你跪安吧。”

何树怔了怔,行完礼,退出御书房。

……

再说七王府,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的侧妃,真的安静的很多,冷漠一点都不敢松懈,看似闭着眼睛,心里很警觉。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暗侍,顾名思义就是藏在暗处的侍卫,如果不是危急,不能随便被人看到。

冷漠看清来人是迟若娇,有些意外,正想着要不要从树上跳下去拦住她,耳边传开房门打开的声音。

冷漠回头,看到走出来的人,惊诧地瞪大眼睛。

更要命的是,一瞬间的发愣,迟若娇已经走进院子。

两个名义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四目相对,看似平静,这中间的汹涌暗涛却连冷漠都感觉到了。

好浓的火药味。

他正想着应该怎么做,迟静言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树干,“三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冷漠收回探出去的脚,老老实实地藏在树上做他的暗侍。

迟若娇并不知道有冷漠在,没有她认为的第三个人在,她也不再需要虚伪兮兮的戴着面具“迟静言,你当真觉得嫁给七王爷,自己就不是迟家的人了吗?”

听着她怒火十足的质问,迟静言只觉得好笑,真的笑出来声,“三姐,出嫁从夫,你不会连这最基本的女徳都不明白吧?”

迟若娇被她故意夸张的口气弄得脸色很难看,“迟静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家的时候,为了日子过好点,不惜用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我大哥,现在找到新靠山了,就想把自己过去干的那些丑事撇的干干净净,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迟静言摸了摸鼻子,语调平缓,“所以,你这次来七王府是想让王爷知道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说,你想取代我这个七王妃?”

迟若娇怔住了,以前的迟静言从来不会这样和她说完,一声冷笑,“迟静言,你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话落,愤愤地转身离开。

迟静言的声音随着夜风吹到她耳边,“三姐,这一次,只怕你要失望了哦,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所以,不管以前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怎么对你容忍,从今往后都不会了,你要胆敢勾引我们家王爷,我一定不放过你!”

迟若娇回头,脸上写满意外,“迟静言,你……”

她本想再说点难听的话,想到端木亦尘的确对她不冷不热,话涌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性子沉稳,说出刚才那些话,已经冲动了,不能再让冲动坏了大事。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那回事嘛。

她才不相信端木亦尘没有冲动的时候,除非他根本不是男人。

……

迟若娇被气走后,冷漠从树上跳了下来。

迟静言看着他,故意拍拍胸,说了句,“冷大侠,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冷漠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迟静言朝迟若娇走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他,道:“我出去走走,你不准跟着我!”

冷漠犹豫了,迟静言吓唬他,“你要胆敢跟着我,我让端木亦尘开除你。”

冷漠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目送迟静言离开。

……

看守后院的狼狗们,大老远的听到脚步声,一只只巨有精神的瞪大狗眼,狗嘴裂开,露出雪白锋利的狗牙。

即将要狂叫出声的吠叫声,在一双双狗眼瞥到来人是谁,立刻,噤声,收尾,端坐。

迟静言对它们摆摆手,满脸微笑,“都是乖狗狗,明天的午饭每只都多加一根骨头。”

在狼狗们激动,感恩涕零的目送下,迟静言再一次在深更半夜出门了。

端木亦尘刚到王府后门,就有一个阴影朝他扑来,本能地挥拳打去。

迟静言在没穿越前,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

不过,就她那点手脚,在端木亦尘面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毫无意外,胸口重重挨了一拳。

吃痛惊呼,那声熟悉的惊呼,让端木亦尘愣住,把被他反禁到身后的人拉到前面,“言儿!”

这一次,轮到他惊呼。

迟静言捂着胸口,疼到连腰到直不起来,“端木亦尘,你这是要谋杀亲妻的节奏吗?”

端木亦尘早在听到迟静言的声音,就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弯腰把她抱起,心疼道:“言儿,是不是很痛?我真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会在这里。”

他明明点了她的睡穴,她怎么会醒了?,

没等他想到答案,痛得脸色惨白的迟静言,还不忘对他提要求,“王爷,臣妾要公主抱。”

端木亦尘,“……”

后院的狼狗们,睁大着狗眼,看王府的男主人抱着女主人从眼前走过,那双双狗眼,流露出对迟静言的崇拜。

……

非礼勿视,冷漠身为暗侍多年,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当端木亦尘抱着迟静言出现,他很识趣地转过脸。

房门开了,关了,很快又开了。

冷漠拿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看过去,树下,他的正牌主子正在盯着他看。

耳边冷风呼啸而过,他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在等着他,背心冷飕飕的发凉。

“王爷。”他从树上跳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本王走后,有谁来过?”端木亦尘神色并没什么起伏,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冷漠却从空气里嗅到了寒意。

王爷生气了。

冷漠没敢隐瞒,把迟若娇来找迟静言的事一字不差的说了。

端木亦尘静静听完,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却已经转移话题,“安排你个任务。”

冷漠目光炯炯,“请王爷吩咐!”

又一阵夜风从耳边吹过,他不由怀疑自己耳聋听错了。

他的主子刚才对他说什么来着,让他以后不要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暗侍,光明正大做王妃的贴身护卫,而且还必须要做到,只要王妃想学武功,他随时随地就要教她。

“王爷,这……”冷漠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似乎很难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他说的,尤其是让他教王妃武功那后半句。

端木亦尘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天亮后张先生自会安排好一切。”

比如他以后该穿的衣服,以及成为王妃贴身护卫的合适理由。

……

冷漠退下后,端木亦尘立刻转身回屋,外面凉气重,他怕衣衫上沾上的寒气,加剧迟静言的风寒,一进屋,立刻伸手脱外袍。

手还在解盘扣,一声夹杂着笑的声音传到耳边,“王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臣妾再一次友情提醒,浴血奋战,通常是会惨败的,而且极有可能会又很严重的后遗症哦。”

最后一个“哦”字,她故意拖长了声调,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在端木亦尘耳朵里煞是好听。

他大步朝床榻走去,解开盘扣的手顿住,一双狭长的凤眸隐夹笑意的望着床上的女人,“本王只是要脱衣就寝,没想到王妃比我还心急,不知道你这亲戚会待多少天走呢?”

这是除了迟静言以外,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的,端木亦尘的另外一面,似乎是觉得戏弄迟静言挺好玩的,他还故意探出食指轻轻勾起迟静言下颌。

迟静言虽说早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一次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脚,脸还是红了。

这一回,一小半是窘迫,更大一部分是羞臊。

不是她的预感,而是水到渠成,等她葵水走后……哪怕这具身体里藏的是来自现代的一颗灵魂,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脸红心跳。

……

端木亦尘似乎很累,躺下来后,虽然没有马上闭眼睛睡觉,也没多话,就是把一只胳膊给迟静言当枕头,还有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

迟静言窝在他胸膛,挨了一拳的胸口虽然还疼着,心里到底还是欢喜的。

端木亦尘应该是在她提出要学点武功防身,就猜到她是故意引他打了她一拳头。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了她要学武功的要求。

这样无条件宠着她的男人……

嗯,迟静言闭上眼睛,把耳朵紧紧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独享此时此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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