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楚和,明晨我要去跟蒙古人交战了,或许得耽搁好几天,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为我担心”呼延忘疑一脸“你放心,我一定小心照顾自己”的表情,好像吉布楚和已经为他担心得心都快碎了的样子
吉布楚和心里一连串“呸呸呸”,谁替你担心了,你跟蒙古人打就打呗,管我什么事
“一旦开战,你们就得躲到地下,那里面虽然安全,但肯定不会太舒服,你得好好吃东西,千万别饿出病来”呼延忘疑神色担忧,地下那环境对血狼军而言绝对没什么问题,但对吉布楚和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而言,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
呸呸呸,你才会饿出病来呢吉布楚和心里很是不忿,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咒人呀
“吉布楚和,好好保重,等我打了胜仗就回来看你”呼延忘疑勉强笑一笑,他虽然说得轻松,好像已经打了胜仗一般,但其实他很清楚,这次可是一场恶战,一场硬仗,结果必然是东胜卫赢,但是,迎敌的血狼弟兄们或许会有不少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了,其中,会不会有自己呢?
呼延忘疑深深的看一眼吉布楚和,终于转身大步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再也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吉布楚和
吉布楚和看着那个讨厌鬼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终于消失在街角转弯处,她的心里,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整个人顿时有些闷闷的,忽然之间,她明白那个讨厌鬼笑容背后的悲壮之意了,她的眼眸,不由自主就有些湿润润的了……
这一晚,达延汗也很晚才入睡,黄昏时分,他接到了留守汗廷的彻辰夫人派人转来的信函,那是亦不剌的亲笔书信,亦不剌在信中说乃妹阿茹娜绝不会嫁给汉人为妻,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他将及时彻查清楚此事,再向汗廷回复结果;倘若乃妹真的做出有违族人意志之事,他将大义灭亲,亲手惩治背弃族人的阿茹娜
达延汗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尤其在大战前夕接到这封信函,他将此事传告众将,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晚饭之后,达延汗跟众将最后再确认一遍明日的整个作战步骤,这才各自回帐安歇
达延汗兴奋得睡不着,这是他亲政以来第一次率军出征,彻辰夫人特意留守汗廷,让他一个人领军,出征前夜,彻辰夫人非常郑重的告诉他:“大汗,此去无论战况如何,都要保持冷静,胜败兵家寻常事,戒骄戒躁方为上”
达延汗这一路上都在默念皇后的这番话,此时此刻,他再次默念两遍,将整个熟之又熟的作战步骤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放松下来,渐渐睡去
数百里之外的夜空下,梁健同样很晚才入睡,明天,又将拉开一场恶战的序幕,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出征前夕,哈斯其其格手抚着那日渐隆起的腹部问他:“咱们孩子出生的时候,汗廷会是什么模样?”
梁健记得自己只是摇头,没有说话,只在哈斯其其格沉沉入睡时,他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咱们的孩子出世时,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一定赶回来陪着你们母子”
想着这些,梁健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摸摸自己腰间那个小小的革囊,那是慕轩上次离开汗廷时交给他的,慕轩希望他在汗廷与东胜卫战事结束之后再打开,届时,不管谁胜谁负,都要把革囊里的东西交给达延汗或彻辰夫人
革囊里究竟是什么?梁健满心疑虑,慕轩既然当时就认定了汗廷与东胜卫必然会陷入恶战,那他预料到恶战的结局了吗?恶战之后,汗廷会何去何从?东胜卫还会留存于世吗?
这些问题折磨着他,使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不是后来他强迫自己抛开这些及早入眠,可能第二天升帐时迟到的就是他这个主将了
负责大汗军营守卫的将士非常尽职,一夜值守绝无懈怠,可是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时,在营门守卫的军士还是大吃了一惊,就在正前方一里多地外,居然高高竖立着两根旗杆,旗杆间拉着巨大的横幅,白色的布匹上,六个血红的汉字依稀可见
达延汗很快被惊动了,前面还有诺敏的两万大军驻扎着,自己营前却无声无息的竖起了这么大的横幅,东胜卫的“血狼潜”战士还真是神出鬼没,他来到营前,端坐在马上遥遥望去,看见那白底上清清楚楚六个血红的大字:你要战,便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