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想的,所以顺道出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南中本地的人,要是有就一起带回来,不过是每月给些银米,也好让人放心。这些事情我不会,也一定不会让你去做。”诸葛宸抿了口酒:“自家酿的酒还是要比外头的好,听说这里的奶酒喝了对人好得很。”
“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了你的酒,还没买回牛羊就想着奶酒,倒不如等着回去了,干脆开个酒坊,那可真是自给自足。”笑着瞥了他一眼:“那就去看看,学着大哥当年在这儿的样子。我们家也有个后院,豢养了牛羊还能同样住着一到两户牧民,不用每年交给咱们多少银钱,只要省了后顾之忧就行。钱的事儿不算什么。”
诸葛宸放下手里的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听听,你们日后就要学你娘这样子。凡是不要计较太多,尤其是钱财上头,够用就成。余下的事情咱们计较不来,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管隽筠笑着递给他一碗素面:“我可是吃不惯那些牛羊肉,以后做面条的话,我可是只能做素面。别的也不凑手。”
“这就好,我不要那么多花哨的东西。”诸葛宸看着埋头吃饭的儿女,尤其是两个儿子:“那天说的念书的事情,你们两个怎么想好的?”
“我跟哥哥一样,要么不念书,要么就考个状元给人看看。”晖儿也跟着想好了,抬头看向父亲:“从祖父开始就这样,才能让人觉得不是辱没了先人。爹不是常说克绍箕裘的,那说的就是我们。”
“随你们。”原本是想打消两个儿子考取科举的心思,做了这么多甚至到了南中,就是不希望日后他们重蹈覆辙,是个什么滋味不到那个地步,谁也想象不出来。
这样的两个儿子换在别人家,早就要念佛号了。居然个个都想要出人头地,还想要考状元。但是在自家,简直就是惹祸的根苗。
稚儿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认同,有点泄气。不过也不妨碍他得到空儿就去念书或是做他喜欢做的事情,管隽筠看到儿子专心治学的样子,悄悄问过男人,这个是跟谁学的。晖儿虽然也会念书,也会想着要考科举,但是没像哥哥那样,念书的时候总让人不忍心打断。
男人回答她,至少不像做爹的。因为那个做爹的,要不是因为身上背负的胆子太重,绝不会想要去做天底下读书人为之侧目的宰相,首屈一指的大官儿没意思。
夫妻两个带着女儿到了集市上,想要看看男人说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办成。牛羊倒是不难,只要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就能买回去。可是想要找到能够放牧牛羊,还能做出最符合当地人生活的饮食。
“爹,你看那边。”依依指着路边的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衣衫虽然陈旧却也干净,女人跟小女儿半垂着脸不愿让人看到。男人身材壮硕,脸色黝黑中透着暗红,显然是南中本地人。
诸葛宸微微一笑,带着女儿过去攀谈了很久。转身的时候已经是暗藏笑意,然后缓步过来:“我们要找的人知道了,因为父母病逝五千置办,只好把自家的房屋典当后才算是还清了债务。同样没了栖身之所,只好跟着咱们回去了。”
“人家是做什么的?”管隽筠惊诧地看着他,这才是要什么来什么,先时不过是想着能找到一家这样的人家,以后在南中就能凡是有人打理,诸葛宸只是做个坐堂大夫,给人看病就好了。
“是城外常住的牧民,父母患病以后家里的牛羊和房屋都给变卖了。”诸葛宸压低了声音:“这一家只有一家三口,看到我们带着依依出来,只说是贫富之间天渊之别,虽然是一家子牧民,也以为是一家三口的,我跟他们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你听懂了南中的话,这是为了当初的南王妃学的吧?”女儿好奇地看着那边的一家子,没工夫探知父母说些什么,管隽筠颇有些肆无忌惮。
“凡是能够牵涉到一处的事情,你一定不会放过。”虽然无奈,又是很认命地叹了口气:“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就看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已经笑着往女儿那边走去,不让男人有反驳的机会。
诸葛宸笑笑,跟在后面往前走。那一家三口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事,片刻之间就有了着落。不是卖身也不是终身没有自由,只是去打理牛羊还有住处和吃食,难道说以后都是衣食无忧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