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一下那时的情形,感觉还是蛮有趣的。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挺大的变化。想想好笑,当时很在意的事情,如今再看起来确实是不再值得一提。
魏国栋很热情地冲他们几个打招呼,尤其是面对着蒋婷婷,自然地理解我们现在是那种关系,自嘲了一番,显得非常大度,反倒让她很不好意思。
我和魏国栋的双手握在了一起,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在同侪之中,无疑我们两个变得最大,也显得最为成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相比之下,出色如蒋婷婷,在此时都稍显逊色了那么一点。
大可在一旁耐不住寂寞,也给予了点评:一个傻大兵,一个市侩商人,在此惺惺作态。
就站在身后,声音还这么大,一下子我的好心情大受打击,我怎么就交了这么个兄弟呢。
无奈之中,只好跟魏国栋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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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诚,你过会儿跟我一起去姬爷爷家么?”热闹过后,告别了老师和同学,我们四个人一块走了出来,蒋婷婷忍不住开口提出这个话题。
“要不你先去?我大概得下午了,上午家里还有些事情。再说了,人大可送了那么重的礼给我,不请他吃顿饭也说不过去吧。”有些挠头,还是不跟她一起去了吧,省得更难受,想了个理由出来。
蒋婷婷没太领会到我的无奈,看看大可,又看看玲玉:“大可还用你请么?”
大可皮厚,大约他也不想去玲玉家,怎么也不是那么舒服:“用、用,当然用了。”
小子这次表现不错,好歹算是帮了我一个忙。
“那好吧。”蒋婷婷无可奈何地点头。
四个人又在一起漫无目的的转了一阵子,反正大伙总有说不完的话。
“家里中午要来人,可不能陪你们了。还有几个地方要陪妈妈走动,我得先走了。”正好到了离她家不远的地方,蒋婷婷先敲起了退堂鼓。
目送蒋婷婷先行离去,我赶紧说道:“哎呀,我还忘了件事呢,说好了要去等晨姐下班的。”说完不等二人回过神来,骑上车子就跑。
“喂,老大给我站住,你小子跑了,说好的午饭怎么办?”大可在后面大呼小叫。
管不了这么多了,当我那么喜欢在这儿当电灯炮呀,还是赶紧跑路要紧。冲大可远远地挥了挥手:“要是不走,晚上去我家住。”一会儿就踪影皆无。大可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说不定还盼着我赶紧从眼前消失呢。
倒不是完全骗他们的,晨姐今天确实上夜班,不过呢,我也没说要去找她,她作为本市富豪的女儿,家那么大一摊子事儿,也总有应酬吧,理解万岁嘛。
不过也是的,去年三十,今年初一,这样的好班总是少不了她。
绕了个大圈子,跑回了家,还有几个任务没完成呢。
早上起来,家里的电话就被老爸、老妈所占据,我连个上手的机会都没有。曹伯、林锋大哥、季虎哥和咏清姐等等,怎么也得打电话拜个年吧。还有本市的舒会来大哥等,可做的事情多着呢。如果不是祁伯伯的公司要搞团拜,他自己迎来送往的事情也太多,这大年初一的也得去一趟。
中午雯雯没过来吃饭,我也得了清闲,匆匆咽了几口,就跑到床上补觉。昨晚确实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等睡足了,再去姬老家也不迟。也没想好什么对策,只好到时随机应变。
都大了一岁,如果再像去年跟易雪茜那样,确实会让老人们心里不痛快,虽然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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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响处,跑来开门的居然就是她。
两人面对着面愣了一下,易雪茜说道:“你来了,请进吧。”
语气挺友好的,虽然在火车上“和平共处”了一阵子,可对这么她彬彬有礼的样子,还是觉得不习惯。留在我记忆里的,还是去年过年时她的那副模样。
为什么心里偏偏就喜欢跟她较劲呢?也许是我们天生想剋吧,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第二次在在姬爷爷家里见到她,易雪茜收拾得又那么光彩照人,不复平时的邋遢,再一次让我领教了她那过人的美丽。虽然如此,我还是无心欣赏。
边引着我走客厅,边向里面大声叫道:“爷爷,你有客人来啦。”声音甜美清脆,蕴含着隐隐的笑意,是那种对长辈的顽皮。
等走到客厅里,我更愣了,“婷婷―――”正是蒋婷婷端坐在那儿。
“婷婷已经等你好久了。”易雪茜真的笑了出来,能见到她的笑容太难了,我都有些怀疑:不知道是她不正常,还是我有毛病。
“是嘛。”越发的尴尬。
“你说,为什么要骗我?你中午根本就没跟大可他们一块。”蒋婷婷很委屈地问道。
“临时有变动也是难免的嘛。”口里作着辩解,心里暗怪快嘴的李玲玉。
好在姬老已经笑着走了出来,“这当是谁呢,让我们小茜这么一本正经的传唤我老头子,原来是逸诚来了。”
姬奶奶也随后跟了出来,看着蒋婷婷嘟着嘴,“逸诚怎么回事,一来就惹女孩子不高兴,你个大小伙子家的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一语中的,说得我只有“嘿嘿”傻笑。看到二位两位老人都在,蒋婷婷也不好意思再作生气的模样,勉强地咧嘴一笑。
易雪茜打着圆场:“哪有的事呀奶奶,人家两个开玩笑的呢。”什么时候她这么会说话了。
别说,她还挺有两下子的,浅淡轻笑,愣是把蒋婷婷逗的不再撅嘴。两位老人看我们相处融洽,显得很高兴。人上了年纪,是最见不得不和谐的声音。
即使不说出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大概接触地多了,易雪茜听蒋婷婷说的关于我的一些“事迹”也多子,慢慢消除了对我的芥蒂,所以态度才会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如果我还有以前的本事就好了,能察觉出她到底怎么想的了。可现在―――
我还无法达到她的境界,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她的能力,还想象不出,杭海生的那一击对我身体的伤害有多么严重。
姬老对我向来是青睐有加的,看谈话有了空闲,赶紧把我拉进书房,准备单独交流交流。
出于各方面思考,最重要地是怕老人担心,我并没有把受伤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没有把认识段老的事说出来,只是随意地聊着自己关于[清心吟]的心得。
虽然现在功法几乎全失,但我的境界还是进了一大步。老人家在我的眼中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最初的神秘感,我的一些观念甚至还超越了他的能力范畴。
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呀!
受挫也许并不是件坏事情,只会让人成长的更快。自从经受过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我对先天功法的理解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自己的功力能够恢复,以后的进境一定也非以前可比。
“逸诚,你变了。”姬爷爷感叹道,“但有些东西不应该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该有的。”
思想有了升华,气质自然也会发生改变,姬爷爷没有感到我已经失去了失天功力,却察觉到了这点。“你身上的锐气似乎差了些。年轻人嘛,就该有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否则跟我这个老朽又有什么大的分别?”
他的说法猛然惊醒了我:自己的顾虑大约真的是太多了些。曾几何时,我还满足于自己的恬淡隐忍,但如果这是以失去青年人的朝气作代价,似乎过于沉重了些。
在功法方面也许不能再有助于我,但作为一个历史学的教授,有着丰富生活经历的老人,他的话语还是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陷入了冥想之中:年轻人何必这么前怕狼后畏虎呢,应该有种一往无前的气概呀!自己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先天功法在身,虽然目前失去了。应该有一种历史的责任感,唯其如此,方不负自己所有所学。
以前曾经能够读人心界,梦到将来。就是现在也还拥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和超常的学习能力。这是上苍赐于我的,有什么资格来荒废掉呢?而且失去这一切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等我静坐着想通了这一切,忽然觉得心胸澄明,唤醒了那种激昂的感觉。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跟林锋大哥学艺时:有一个晚上,独自一人躺在一个山坡上,突至的自然界景象激发了我心底的感受,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有强烈的争胜**和一展宏图的大愿。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又一次来了。瞬间,我读懂了姬老的深意,心底更充满了对他深深的感激之情。
也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阅历,是在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中摸索、总结出来的,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是一个先知对后进的勉励。
回过神来,客厅里传来姬老的笑声,老人家已经不在书房里了。他懂了此时的我处于一个重要的人生路口,把更多思考的时间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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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走到客厅,蒋婷婷最先发现了我一副迷迷登登的神态:“逸诚,你在干什么呢,不会是跑到姬爷爷家来补觉的吧?”
“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朗朗一笑,心有所感,淡然从容之色溢于脸上,与姬老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一切变化尽在这一老一少的瞬间交流之中。
“这孩子有些不一样了。”姬奶奶觉出了异样。
“哈哈!”姬爷爷老怀欣慰,开心地大笑,“孺子可教也。”
蒋婷婷和易雪茜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们似乎也觉出我有些什么不同。
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需要时间来吸收、消化这来自生活和长辈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