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开始,我对布莱恩的怀疑与戒心就比别人少好多。
没一会儿,玉壶冰又让步了,说道:
“也不用小可人做什么,纯粹当个兴趣,开阔视野,或者就算是玩好了。请过来的技术员毕竟是外面的人,和大家沟通有点隔阂。如果小可人有兴趣,或者能帮忙指点一二,我们自然感激不尽。”
布莱恩点点头,想了一下,道:
“我要去看看。几万亩的果园,再套种药材和蔬菜……与殷氏有关?制药厂最近正在改组,要增加中成药生产、减少原料药出口,这个策略不错……”
我几乎进入听天书状态,尤其是玉壶冰随意的姿态里流露出认真与赞赏的神色,我就更不懂了。
叔也不懂了,我们,磕松子儿,呵呵,
“咯咯咯……”
嘎嘣脆。
布莱恩讲了好一会儿,玉壶冰叹口气,道:
“去看随时都行,至于别的,我也是帮忙,确认过后再告诉你。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可以让小可人就近学习,从最基础了解并感受,一步步来,对将来大有好处。”
嗯?
怎么曲里拐弯归根结底又说到我这了?
难道还没脱离地心引力进入外太空?
布莱恩点头,眉头挑起,看我一眼,道:
“这个我会注意。”
哦,我怎么感觉,布莱恩已经不知不觉中很自觉的充当起我,我什么,监护人,老爹,老哥,的角色?
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哟,真当我是个八岁的小孩子了。
不过二个男人并未考虑我的感受,继续东拉西扯一晚上,也不用我说什么,就尽欢而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来,院子里车子响,我从窗子望出去,玉壶冰,走了。
哦,他倒是守信,蛮早。
身子一拱,被子一拉,我继续睡。
“可人!起来打雪仗了!”
布莱恩扯开嗓子鬼叫。
“打雪仗了!”
靠!好容易睡个好觉,谁叫魂啊!
我眯着眼睛,屋里好亮。
眯着眼睛,瞅瞅墙上,钟摆出一副苦想,二撇胡子往下耷拉着,八点十八,实在没有十点十分好看。
暖和的被窝,真丝光滑的被面,二只大熊相伴,这样的日子,真好舒服,外头还下雪呢,冷。
布莱恩一身杏黄色,一阵风刮进来,直冲到我卧室。
他站在我床前,手里一束鲜花,一脸的喜形于色。
我揉揉眼睛,他哪里搞来的?腊梅、三角梅、茶花、月季、百合……
“那边有个温室,里面好像正在培育东西,顺便弄了些杂花。快起来了,出去玩。哥哥在,不用学习。我也快累死了,这几年天天没日没夜的忙……这里真不错,小懒虫快起来吧,咱一块去发掘发掘,肯定还有好玩的等着呢……我等你啊!”
布莱恩把花插窗台上花瓶里,门一关,又跑了,还不忘回头吼一句。
汗啊,我觉得一定是被窝太热。
布莱恩二十多了吧,怎么一下子小了一多半?
而且,竟然随便进我卧室,哼。
我卧室只有谁谁谁和谁谁会进来,呜呜,我好悲催,谁都能随便进我卧室。
不行,我要爬起来去找他算账!
拾掇完毕出来,还没出门,就被陶婶按在桌上吃早饭,四个小菜四个主食。
额滴妈妈呀,这真是招呼牢里出来的人吗?
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呜呜,牢里一桌八个人喝粥,也没我一个人吃得多。
幸福生活啊,怎地如此简单而又不真实捏?
这山里雪大,布莱恩已经堆好一个大大的雪人,不时趴在窗户上跟我炫耀。
呜呜,如此美味,我也没心思好好的细细品味,大嚼特嚼,囫囵吞枣,整个就是浪费。
看到陶婶拿着我换下来的衣服。我轻声的问:
“陶婶,布莱恩呢?”
陶婶笑道:
“本早吃过了,小伙子好动的很,踢天弄井,搜罗好几回了。”
“咳咳……”
我还是不大习惯这称呼。
我叫他brian,玉壶冰叫他布少,陶婶不知怎么听的,反正用浓重的方言一叫,音,同“笨”,笨娃大多勤快,我不管他了。
三二下扫光,站起来就往外跑。
“围巾围上!”
陶婶在后面追着我喊。
“不用了,不冷……嘶哈……阿嘁!”
风一刮,化雪的天气,好冷。
我缩了缩脖子,裹好大衣,脖子伸过去任由陶婶给我系上。
看着布莱恩流口水,他的雪人都快有一人大了。
“懒丫头,终于舍得出来晒太阳了?”
布莱恩手一扬,丢过来一个雪球,砸我衣服上。
我怒!抬头望天,天色倒好,雪后初霁,天空湛蓝如碧,二朵白云,与地上的积雪交相辉映。
金色暖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洒下无限金黄光芒。
忽然,眼睛好像有点儿刺痛。
那云中滤过的金色,犹如桀桀柔顺闪亮的毛发,那么看着我,不论多远……
“噗!”
有一个雪球,砸在我身上,立刻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