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干脆停住脚步，脸上重新恢复镇定的模样，抬起手中的枪朝着马修开枪的轨迹扣下扳机。

子弹在空中相遇，发出激烈的火花碰撞，马修和柳长生见此情景都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避开了子弹。柳长生注意到马修和自己出于同步的防卫状态，当即扣下扳机。用枪对准马修的额头。

马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后翻了个滚，顺势躲在了沙发的后面。柳长生的子弹落了空。

柳长生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怒道：“你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这叫做什么堂堂正正的对决？”

马修躲在沙发后面幽幽道：“按照我的年纪，现在应该被称作少年才是。”

“哼，歪理倒是不少，那我问你是不是男的？如果你要说你不是男的，我就认了，从此就叫你马修妹妹，当然我要是心情好的话，或许不会杀了你，留你一条活口。”

“柳姐姐，你的心思可真是恶毒。”

柳长生听到这句话立刻炸毛了，怒道：“你给我滚出来，该死。”竟然敢叫他姐姐，这分明就是刻意的侮辱自己！柳长生握着手枪的手紧了几分。忽然，柳长生想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好像路边的花都要开放了似的。

马修不禁有些迷惑，现在他在沙发后面根本看不清楚柳长生的表情，但是光听他的笑声，就觉得十分恶心。

柳长生微微歪着头，额头间的碎发轻轻的斜了下来，柳长生随意的甩了一下发端，笑道：“原本想要杀了你，现在想想倒也没有这个必要，要是连你都杀了的话，谁来做我和周雪的见证人呢？毕竟周雪的父母已经死了，她似乎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人呢！”

马修顿时一愣，见证人？当即握紧手枪就想要站起来反驳，周雪小姐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很好了？但是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还八字没一撇，只要自己在这里杀了他，去他的什么乱七八糟，都会一起下地狱的。

“闭嘴，你这个低贱的人，周雪小姐的名字你不配提。”马修提高声音怒声道。

柳长生听到这话慢慢收起了笑容，低贱的人？柳长生轻轻的摸了一下脸颊，是在说他吗？

你这个低贱的人！这句话倒是似曾相识呢。

脑海里面的记忆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涌出。柳长生出生在贫民窟，四处都是饥饿的，衣不蔽体的人。那里的人没有活着的尊严，每天最担心的一件事情便是如何填饱肚子。

而他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六年，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把有些损坏的步枪。刚开始不懂，自己摸索着，第一颗子弹射中了天上飞着的雄鹰，柳长生感到很震撼，更是小心的呵护这把步枪。

后来他带着这把步枪来到了城市当中，城市当中的繁华是生活在贫民窟当中的他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只是他刚背着这把枪茫然的站在路口的时候，就被警方逮到了公安局做调查。就在他以为出不去的时候，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想起来记忆当中的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或许勉强能够算的上是自己师父吧，训练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然后便带着自己到了一处纪律严明的地方，不过说起来自己真正的厄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原本他应该是很感激师父的，说到底毕竟是师父带着自己摆脱了生活上的困境，虽然没吃着什么多么昂贵的珍馐，没穿什么价值不菲的衣服，但相比较贫民窟的每日每夜和流浪狗抢食物的生活，粗茶淡饭干净衣服已经算是奢侈了。

只是师父的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了，一旦他没办法按照师父的要求完成任务，师父就会开始破口大骂，甚至还会惩罚他让他不许吃东西，以及在房子外面跪上一晚。

不仅仅如此，师父最常骂的就是那几句。

“你这个下贱的胚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顽劣不堪，就算是有好的天分也能被你作成****！“

“你这个低贱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你的希望吗？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把你从那种垃圾场里面捡回来的！你要做的就是拼命努力的报答我！”

“你简直就是个废物，我想不出你还能够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你这低贱的人！”

“……”

柳长生收起记忆，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声道：“啊呀，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是会想起来，真是不容易，难道说师父在地狱里面想念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