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过人的记忆力，狄恩已经把理论全部存进了脑袋里。但就像刚才练习单手时一样，将理论变成现实，并更进一步变成自己的东西，需要一个过程。而e的现场指导，则让这个过程缩短了很多。

双手握剑的时候，两只是有细微的角度差距的。所以双手握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分清楚主辅。狄恩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缺少挥剑的力量，而是挥出去的剑不经精确砍不到想砍的东西。

发力或者控制，两只手不能同时主导同一件事。分清楚主导和辅助，才能让这个动作全过程全部在掌控之中。而控制恰恰是狄恩最缺少的能力，也同时e最擅长的。

眼前的一幕如果拍下来，绝对充满了武侠的范儿。风雨中，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在不停的挥剑斩向虚空。尽管风吹雨打都不曾动摇。

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女人和两只小虎崽一起，吃着零食喝着奶瓶。远远的看着这个男人在风雨中挥着剑，时不时的用“传音入密”的高科技，远距离指导纠正这个男人的动作。如果这个男人再身负血海深仇的话，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一个小时下来，就连狄恩自己都一种将要变成高手的错觉。

在沙河镇火车站停留了两个小时之后，狄恩双手握剑的技术得到了e的肯定。顺便也肯定了刚才高手的感觉，的确是一种错觉。

无论单手还是双手握剑都只是基础，狄恩要完成的训练还有很多。

从狄恩第一次与e切磋开始，他就知道e的手很稳也很精确。但具体精确的什么程度，狄恩却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认识。

今天，e就给了狄恩一个可以参考的答案。

狄恩的手里现在拿着三根竹筷子。三根筷子成三角形，紧密的贴在一起。按照e的要求，张扬很随意的把举着站在她的对面。

然后e拔出那柄古董伊朗弯刀，稳稳的挥了四刀。三根筷子中的一根，被这四刀均匀的分成了十六瓣。同时，另外两根筷子毫发无伤。

而这就是狄恩接下来要进行的训练标准。什么时候狄恩也能做到这样之后，才可以继续再深一步的训练。

这就像练毛笔字，首先学会了如何执笔，然后再开始写字。而初学写字，自然是要横平竖直，一二三山口米开始。

机械性的充分，肯定是枯燥的。但不断的重复练习却并不是这样。真正用心用脑子的练习，每一次都会有细微的不同。

e给狄恩的设置的课程很特别，她给了狄恩一个公式。这个公式本身很复杂，但计算起来并不困难，只是需要代入的变量太多。

有个数学家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计算不出来。数学领域最成功的一次计算，就是算出了冥王星。数学家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用数学的方法诠释。甚至包括人类感情这种抽向的存在。

能不能真的把感情也写进算术式里，狄恩不知道。但是狄恩可以的是，数学的确可以描述人体的每一个动作。代入变量之后，狄恩可以得到的，是一个在理想状态下理论中最完美的动作。

这个动作不是自然产生的活人能够完成的。它是一个标准，是一个参照，越靠近它就越完美。

对狄恩来说，这是最适合他一种方式。这种公式，也只有对身体运动系统非常了解的人才能使用。因为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腱，每一块关节骨骼都是一个变量。

挥剑、停下、计算、调整、再挥剑……

晚饭前，狄恩一共做了一千一百次挥剑的动作。其中，没有一次能够达到了e的要求。这种结果，狄恩有充分的准备。e那种近乎机器的精确性，并不是完全靠着后天练习获得的。

对于均分筷子的练习，狄恩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挥剑十万次。

今天的这顿晚饭，是两个月来狄恩吃过最好的。热菜热饭，鸡鸭鱼肉，还有水果。所有人，尤其是孩子们吃的特别开心。

狄恩照惯例坐在角落里，同桌的也照惯例是e和卡尔。晚饭的气氛自然是非常好的，在活尸面横行的世界中。能够有一块安全住所，一餐可口饭菜，还能洗热水澡。那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呢？

除了食物之外，今天每个人都还得到了一瓶啤酒。因为很重，易碎，热量低，而且含有酒精。这种保质期有限的饮料，没有被列入任何一级列表之中。而这些都是餐厅里原本就有的。

也不知是谁的提议，从王凯开始一个个走过来敬酒。最后就连三个小孩，也在蒋老兵的陪同下，带着他们的可乐和狄恩碰了一杯。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是这张桌子上的三个人和他们身边这一切的关系。在现在这个世界中，蠢货是活不长的。

来敬酒的狄恩全部接下来。但交流也就到此为止。和正常人保持距离的想法，狄恩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不管是处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处于情感上的考虑，狄恩都会继续坚持这样做下去。

但是单方面的冷漠，似乎并不能阻止正常人向他靠近的想法。之前顾莹就曾经主动献身过一次，还差一点勾起狄恩身体中的某些本能。

而现在，单独找到狄恩的，是这座高塔中年龄最长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