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觉得李桢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打算寻个理由进去,却未料到门吱呀一声,数十个禁军脸色铁青泛黑地走了出来,像是被什么生生给羞辱了一般。
这么快便出来了?
长歌稍有些疑惑,待人走尽,她直接抬步穿门而入。
屋内,李桢坐在桌边,动作优雅地极为慢条斯理地饮着茶,闻脚步声响,他轻抬眼,见到是长歌到来,半空中拿着杯盏的手滞了一滞。
他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低垂下头,抬起手,将里面的茶水一口饮尽,声音寡淡道:“你来做什么?”
长歌被他一问,面上有些不太自然。
虽说李桢喜好龙阳之癖,这是私人感情,她不好过多干涉。
但……她既然决定教导于他,自然也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强迫他人……总归是不太好的。
鉴于他们之间关系尚未缓和,不想再次恶化,她低下头,轻轻低咳了一声,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那些人都走了……”
李桢抬首看了看门外那消失不见的禁卫,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回首不解望向她。
很少见长歌这般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其它。
长歌被他望着,脸颊破天荒的有些发烫,又忍不住干咳一声,好化解这窘迫的尴尬。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李桢缓慢地收回视线,优雅地抬手又不疾不缓地倒了杯茶。
长歌沉呤了一瞬,继而意味深长道:“人往往与自己所想所念之事背道而驰,喜欢什么却也是身不由己,我虽为仙,不谙人间****之事,但亦知感情是不可勉强的,你明白吗?”
李桢那半空中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滞,转头,幽邃的目光如深潭般复杂望着她,心却一点点地在下沉,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冰凉的直线:“你都知道了?”
长歌点了点头,附而抬步走到他的跟前,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不必瞒着我,世间离奇古怪之事何其之多,我也不是那般迂腐墨守成规之人,这世俗的目光你也不必理会,真实的做自己便好。不过……”
长歌顿了一顿,才道,“感情终归讲究的是两情相愿,若是以自己的权利去逼迫他人做自己不喜之事,岂不寒了人心?这般做法与那些强抢民女之人又有何区别?”
迂腐、墨守成规、世俗的目光,强抢民女。
李桢从长歌所说之话中着重抓住了这几个词,脑海中突然联想到长歌刚才所问,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蹙了蹙眉,张了张口,又复而合上,沉默了一瞬,待深深吸了口气再沉重缓慢地吐出之后,才道:“你怀疑我有断袖之癖?”
长歌沉默了,这无疑是默认。
李桢眉头不禁蹙得更深了。
他纳闷了,更多的却是郁结于心,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她如此怀疑他的性取向问题?
脑海快速思虑一番最近所做之事,与现实最为符合的,无非就是他刚才叫那群禁军脱裤子的场景,莫非,她当时就在外面?
肯定是了。
李桢眼眸微动,漆黑似墨的眼含上点点笑意转瞬即逝,他红着眼有些委屈的垂下头:“竟然你已经知道,你会不会像其它的人一样在背后偷偷笑话我?”
长歌目光有些悲悯,因为与其它人所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旁人定会忍不住指指点点,想必,他内心是极为自卑不安的吧?
她伸出手,动作温柔地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中,拍着他的背安抚着:“怎么会!”
女子清冷馥郁的幽香扑鼻而来,李桢眼底笑意闪现,伸出手,就势揽住长歌的腰,近乎贪恋的将头紧紧埋在她怀中,声音有些委屈道:“你骗我,当初,你也说永远也不会丢下我,可是你今儿呢,你不仅背弃了你的承诺,你还动手打了我……”
那声音似饱含了天大的委屈,长歌更加有些内疚了,她不由再次满怀歉意道:“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我不要你道歉,你若真心为我好,从今往后,每晚便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说完,李桢不由抬起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满怀希冀地望向长歌。
长歌皱了眉,有些迟疑。
李桢知她心中所顾虑,便又继续补了一句:“你既然已知道我的秘密,想必也该知道女子于我如同一面镜子一样,毫无吸引力。”
他有些黯淡地垂下眼:“从小,我便害怕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母后总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可是……自从她去世之后,我便不得已自己孤零零的,面对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房间,我每天晚上都要在惶恐中度日,如若你顾虑的话,那便……”
“好了……”长歌知他年幼丧母,自小遭受过很多罪,心中不免有些不忍拂他的意,便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计谋得逞,李桢简直心花怒放,这可谓因祸得福。他扬起那张俊脸,有些天真无邪地望着她:“那我现在脱衣睡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