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你养的白鸽?”望着手中的鸟笼,欧阳宵有点吃不消了,说话都结巴起来,这哪是她养的花,看来来还没有拳头大,明明就是刚买的,而且羽毛也没了以前的洁白,脏兮兮的……
“对啊!这就是我养的,”沐星儿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害羞,转而笑道:“虽然养了只有一个月不到,但我觉得它们应该认识路吧。”
欧阳宵鄙夷的看了一眼鸽子,又更加鄙夷的看了一眼沐星儿,扭身招呼三六接过鸽笼,他不想对眼前的一切做过的评价,因为那绝对是浪费口舌。
“钱?”沐星儿大手一伸,对着欧阳宵张口要钱。
这下欧阳宵更加郁闷了,他满心疑问道:“什么钱啊?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
“哟哟,不愧是太子啊,真是贵人多忘事,”沐星儿酸道:“刚把我的鸽子给弄走,你就打算赖账啊?”
“……”欧阳宵时隔一天,再次败在沐星儿无厘头下,他现在就差当众跪地求饶了,“那个不是你送的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你都不知道!”沐星儿横了欧阳宵一眼,满脸的鄙夷。
“好吧,我认了”语气虽然很是无奈,但是欧阳宵心中还是泛起阵阵暖意,她知道这事沐星儿打着索要钱财的名义问自己要“相思之物”,索性自己就不点破。
他摘下腰间的香囊,有气无力的递给沐星儿,“你个奸商,我没有钱,这个给你吧!”
看着欧阳宵手中那个精致无比的香囊,沐星儿犹豫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接这种贴身之物,但是转而又飞快的抢了过来,生怕欧阳宵反悔一般。
她看着手中的香囊,不大不小,正好巴掌大,却是奢侈无比——上有玉石吊坠,还有用金线绣成的鸳鸯戏水图,至于布料,则是上上等的蜀锦所做。
“啧啧啧,还不错!”沐星儿口中赞叹道,大有一副奸商的模样,“大体上还能抵得上我的鸽子吧,这次就算我吃点亏,低价卖给你了!”
几分钟之前还有的不舍之情一下子被沐星儿这种“厚颜无耻”的言行给一扫而过,欧阳宵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他怕他继续呆着沐星儿身旁会憋出内伤的。
“这可是晟国皇后给我绣的,你要保管好啊!”欧阳宵瞧着沐星儿手中的香囊,叮嘱道。其实他口中所说的“晟国皇后”,也就是他这世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在沐星儿面前,欧阳宵也不用称其为“母后”了,但也能从欧阳宵的眉目之间看出他对这个香囊的珍重。
是啊,这个香囊当初皇后给他的时候,就嘱托让他哪一天找到一个意中人,就把这个香囊交给她。那个皇后对欧阳宵也不错,因此冷酷但不无情的欧阳宵自然好好保存这个香囊,一直佩戴在身上。现在遇到沐星儿,索性就趁机把这个香囊给她吧!
当然,关于这个香囊的寓意,欧阳宵是决计不会告诉沐星儿,要说也要等到沐星儿哪一天彻底对那个古君墨彻底死心了再说。
“好的,知道了!”能看出欧阳宵对这个香囊的珍视程度,沐星儿满心欢喜的应道。刚才他之所以迟疑于是否接这个香囊,就是因为怕这个香囊是那个姑娘所送,自己拿走了,就太不合适了……
但是依照欧阳宵的性子,就算他不喜欢的人送他再珍贵的东西,他也绝对如此重视的,更不用说佩戴在身边了。由此可以看出,这个香囊大体上应该就是欧阳宵很尊重的长辈所送,那沐星儿就没有半点忌讳之心了。
“我该走了!”欧阳宵沉声说道,虽然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却重似万斤,其中又有无尽的割舍不下。
“嗯,”沐星儿没有抬头,轻声应了一下,还是在看手中的香囊,但是滚落在香囊上的热泪却出卖了她的感情。
欧阳宵一阵哽咽,万般的不舍此刻也要化为水,“你多保重,有事尽管来找我。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是你最后的后盾!永远都是!”
沐星儿抬起头,不再掩饰眼中的泪珠,冲欧阳宵狠狠地点了点头,飞身拥抱起来,却不说上一句话。
欧阳宵先是一惊,然后也抱起沐星儿,默默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旷野之中,唯留这一对不是情人却胜似情人的离人,和一群目瞪口呆、不知道因为所以的南赵国官员。
秋风瑟瑟,带走所有的离殇,所有的落叶……
望着随着秋风逐渐远去的马车,沐星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在旷野中放声大哭起来。其时,那群早就被秋风吹的呲牙咧嘴的南赵国官员早已回到了京城之中,京郊旷野,只留下一个人和一辆马车,在惨淡的夕阳照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是那么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