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彻底了解枢密院的现状。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堆发着霉味的卷宗,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幸好卷宗室比较昏暗,一心惭愧的李金并没有看清楚薛定现在的脸色,只是觉得房间内气温骤降,一股刺骨的寒从薛定那里吹了过来。他打了个冷颤,说道:“薛大人,你现在要看卷宗吗?”
已经过去一个下午了,李金忍不住要骂娘了。看着薛定还在认真的看着卷宗,李金不忍打扰,但是一旁的小油灯在瑟瑟秋风下似乎都有点支持不住了,微小的火苗乱窜,引来身后影子也是乱晃。
光影的肆意摇摆终于惊醒了专注的薛定,似乎是看不清楚,他恼火的看了看那盏小油灯,说道:“整个枢密院就没一个像样的油灯吗?”
李金赶快谄笑道:“不是没有,只是这里只有这一盏,因为油灯如果话的话,恐怕引起火灾!”
好像相信了李金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薛定只是轻轻“呕”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也不看卷宗,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外面更加昏暗的天色,李金心里面愈加着急,老婆还等着自己回家呢,但是看着这位看似同级实际上权利比自己大的同事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李金也不好打扰,也静静的坐在那里,不住的思考,只是他思考的是家中热腾腾的饭菜,老婆温柔的怀抱。
没等李金再次开口,薛定就起身开口说话了:“李大人,今天实在是打扰你了,请问这些卷宗我能带回太尉府吗?”
李金面露为难之色,按照律法规定,这些都是枢密院的内部资料,连枢密使都不能私自带走,除非有圣旨。但是很明显,新来的薛定不知道这些律例,李金也不好薄了对方面子,那个叫一个纠结啊!
突然从窗外吹进一阵风,本来已经灯火阑珊的卷宗室一下陷入黑暗。“妈的,这盏破油灯,明天一定把他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李金破口大骂起来,慌乱之中不知什么有点地上了,李金赶快趴在地上寻找。
早有薛定掏出火石,把熄灭的油灯给点着,卷宗室一下又恢复了光明,虽然火苗还是微弱得很,但至少二人都不慌乱了。李金慢吞吞的桌子下面爬出来,脸上蹭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滑稽的很。
“这个房子是的好好修一下了啊!连点风都挡不住!”李金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改天就让户部拨钱,把院子里好好休整一番!”边说边把捡起的卷宗摔在桌子上。
薛定笑着说道:“是啊,这个院里的确应该翻修一下了,要不然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还怎么顺应皇上改革呢?”
李金不由得眼皮一跳,脸色大变,这是随口说说,还是有心之举?但他还是附和道:“是啊,就是要表现出一种新锐的精神,代表我们蒸蒸日上的南赵国。”
薛定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昏暗中传出一声轻笑。
李金见薛定好像忘了借阅卷宗之事,心中大喜,就势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下班了!今天是薛大人来枢密院第一天,改日兄弟们一定为你接风洗尘!”
薛定似乎真的忘了,绝口不提卷宗之事,拿起身后的背囊,笑道:“哪里哪里,倒是让李大人这么晚回家,真是在下的不是,怎能还劳你们破费了!”
“我们都是同事,薛大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哈哈,李大人这么说,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那是,薛老弟也不用客气啊!”
两人相互寒暄,连彼此之间的称谓都改变了。
今天虽然天气不怎么样,但是人们喝花酒、逛窑子的兴致倒没随着天气逐渐凉下去,雨花巷还是热闹非凡,晚上出来的人们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白天还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梧桐落叶因为没了风的吹拂,此时早已落在地上,被人踩个稀巴烂,沦为与泥土一般的存在,变为来年梧桐树开花结果的肥料。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此刻春月阁更是人满为患,老鸨早已笑的见牙不见眼,满脸的肌肉几乎都要抽筋了。因为有花魁在,所以才引来这么多登徒子,眼里只有钱的老鸨那会怪人多呢,早已让沐星儿舞上几支助兴,自然引得下面一群下半身动物嗷嗷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