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看了看王杨的尸骸,神色凝重。
萧敬安排下人将王杨的尸体摆放到院子里,同时叫他们打来七盆清水,七张白巾,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打发走,同时叫来护院,严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后,自己沐浴更衣,坐下调息。
当夜,明月当空,萧敬抬头看了看天,微微点头。
月亮越圆,阴气越重,让王杨复活的把握也就更大了几分。
萧敬先用一张白巾沾满清水,将王杨的尸骸细细擦拭了一遍,随即又换第二张白巾,在第二盆清水中沾满,再细细擦拭了一遍,如此连续六遍,只余下一张白巾,一盆清水。
这时,萧敬左手单手结印,嘴里默念着什么,脸上神色痛苦,从他的脖子处逐渐散发出一阵一阵的紫光,这紫光一闪一闪,就好像是在呼吸一样。
萧敬用小指划破自己脖子的皮肤,顿时鲜血狂流,萧敬这时却神色平静,只是嘴皮上下翻飞不停。
慢慢的,从伤口处探出一小截紫色的针尖,萧敬右手抓住针尖朝上一拉,正是一根约三寸长短,紫光流转的竹针!
当竹针完全被抽出之后,萧敬脖子上的伤口却开始快速愈合,如果不是胸前衣襟上的一滩血迹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痕迹。
萧敬微微喘了一口气,拿着紫竹针来到王杨的尸骸旁边,将头颅与脖子对齐之后,右手中指一弹,一丝金光在紫竹针上串了一圈,萧敬检查了一下针线,开始缝合起来。
在萧敬不断的缝合下,王杨本来被金丝割断的头颅,逐渐又与身体连接到了一起,奇异的是,王杨的脖子上,完全没有缝合的痕迹,就好像压根没有被断过头一样。
半晌,萧敬终于将王杨的头颅完全和身体缝合到了一起,这时他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萧敬抬头看了看天,圆月还在,萧敬不再耽误时间,来到最后一盆清水旁边,看了看水盆中的映月,顿了顿,右手一抖,两指间夹着数张血符,将血符向半空中一抖,血符无火自燃,灰烬全部掉进最后一个盆中,而盆里本来是银白的映月,却已经被血符的灰烬染成了一片漆黑。
萧敬将紫竹针平放在盆中,开始默默念起了法咒。
这时,从月亮上投下来一束银白色的光芒,不偏不倚,正好射中紫竹针,紫竹针紫光大涨,却没有一丝一毫射到盆外,反而不断在盆中流转,仿若实质,而这些紫光中带着一丝丝的红线,缓缓的被紫竹针吸了进去。
待紫竹针将红线吸收完毕,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萧敬单手一抬,紫竹针飞到了王杨的胸口,悬浮不动,随着紫竹针的光芒一闪一灭,王杨的胸口慢慢有了起伏,数息之后,王杨心脏的跳动声隆隆作响,他的体内似乎有天雷响起。
萧敬眉头一皱,手上结印一变,紫竹针的光华霎的一收,萧敬刚松了一口气,紫竹针的光华却霎那又涌射出来,不断的涌向王杨的躯壳。
萧敬大惊,双手迅速变换不停,紫竹针的光芒却还是不断的朝着王杨的躯体内涌去,就好像是王杨的躯体在拉扯着紫竹针的光华一样。
萧敬大汗淋漓,咬了咬牙,突然狠狠的咬破了舌头,一股血线朝着紫竹针喷射而去,当血线喷到紫竹针上之后,紫色光华霎的一收,小院中又恢复了清明。
萧敬却伸手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划,将紫竹针又收了回去。
“咳!”当收回紫竹针,萧敬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上虚汗淋漓,歇了半晌,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王杨的身边,眉头深皱。
呆站了半晌,萧敬却微微轻叹了一声,弹指向七个水盆都分别射过去一道符篆,七个水盆瞬间被火焰吞噬,滋滋作响,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七滩铁水。
“咳,咳咳,有二十年没有缝尸了吧?手艺不减当年,也算是没有愧对老祖宗了!”萧敬看着已经恢复了红润脸色的王杨,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容。
疲惫的萧敬,从旁边扯了一张椅子,坐在王杨尸首的对面,“你呀你,一身杀气,估计是杀了不少人吧?乖乖地隐姓埋名当个普通的黄包车夫不好吗?偏偏还要再造杀孽,被白秋那家伙给你搞了个这个什么白家二公子,最后还倒霉的被郑峻龙给附身了!你呀你!你到底让我说你什么好?”
唉!
萧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天时间,还有三天时间你就可以醒来了,就当我给白家小姐一个惊喜吧!唉!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爱情!都是爱情惹得祸啊!也不知道今日种下的因,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果报!”
就这么,萧敬自言自语的离开了给王杨缝尸的房间,而没有人注意到,在清冷幽邃的月光下,躺在白布上的王杨,睁开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