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秋握着我的手,死活不撒,说什么我最后的时间应该留给他,以此抚慰他寂寥千年的心。我瞪他,他又说叶庭深是个插足的第三者,卑鄙无耻到极点,如果不是他,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我就都是他的了。
叶庭深无奈苦笑,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卑鄙无耻,不能底气十足的据理力争,最后只能将右手负在背后,左手半握成拳头,走在了前边。
我想着拉就拉吧,也不会少块肉,掉根手指头什么的,反正俺老公都不在意了,面对如此妖娆美男,正好可以趁机揩油,满足一下‘红杏出墙’的好奇心咧。
安慰好自己,不再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我便开始秋后算账了,“听说诅咒他母亲,你也有份,上辈子,我被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的时候,你可是亲眼看着的,那个时候,你不是人吧,你一个僵尸怎么可能救不了一个凡人?”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随之又松了松,语气颇为无奈,“如果可以,我早就将你变成一只僵尸,一起浪迹天涯,快活一世。哪里还用得着装做人类,帮你复仇,结果害你死得那样凄惨。”
我用胳膊撞他,“我呸呸呸,谁要做僵尸,青面獠牙的难看死了。”说完才想到他后面那句话,装作人类,帮忙复仇,结果反倒害死我。唉,原来他就是传说中越帮越忙的家伙啊。
第二间墓室的左边角落里,摆着一张四柱顶立的暗红色大木床,白色蚊帐垂落于顶,白纱下,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人,盖着素色锦被,一缕长发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和睡着的人一般无二致。
说是墓室,其实更像是一位贵夫人的闺房,什么大衣柜、立式挂衣架、圆桌、板凳、梳妆台、铜镜、胭脂水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上好的质量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最特别的应该还是她床榻前的那盆开得正艳的睡莲,花瓣像一个不规则的小圆盘,盛着外边紫色里边金黄的花芯,花芯笔直的伫立环成一个小圆圈,就像卫兵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守卫着里面的金色光芒。
这朵睡莲不就是叶庭深和他母亲吗?一个静静的睡着,一个虔诚的守着,整整五百年。
我终于不耐烦的甩开沐千秋,跑过去,正要去触摸那朵不见阳光不通风也能开得如此艳丽的睡莲,叶庭深急忙抓住我的手,紧张的大喊:“不可。”
他将我拉远一点,舒一口气后,才说:“这朵睡莲里装着她的魂魄,一旦被惊,必会魂飞魄散。”
天呐,要是我的手再快上那么零点零一秒,要是他的手再慢上那么零点零一秒,我不就又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罪吗?我后怕得又退后两步,歉疚的朝叶庭深笑笑。
叶庭深摇头,表示没关系,然后走到床前,撩开蚊帐,一张带着少妇风韵的脸庞映入眼帘,即便只是这么睡着,即便是睡了五百年,她也还是美的,美得让人惊叹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恐怕就是形容她这样的女人吧。
解咒的过程很简单,沐千秋拔下我一根头发丝轻轻落在睡莲之上,叶庭深用细针戳破我的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在睡莲的花芯中,那莲便慢慢的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