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像一人分饰二角。”
听到我的形容,廖警官突然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抑制不住。
吃完饭他送我回医院,走的时候说:“你拜托的那个人的信息我会尽快查,尽量想办法吧。”
他也表示过要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他既然愿意帮我,肯定会再托人想想办法的。
崔载德苏醒后转到了普通病房,他拒绝化疗,说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他要回自己家去死。
我的同事劝不住,打电话给我。
我赶过去的时候,这个固执的糟老头正试图结款走人。
他出魂到回魂之间的记忆没有,见到我,惯有的不耐烦的神情中又加入了气愤,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我因多管闲事砸坏的他家的门,他让我一定要赔。
“赔,我一定赔,只要您愿意见我。”
我嬉皮笑脸地这么说,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改口道:“不要你赔,我不想再见到你。”
“您昏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看着我,想听听我要说什么,我说:“您昏迷的时候说谢谢我救了您,您到鬼门关走了一趟没有找到那个人,您还想最后一次去拜祭他。”
他侧着耳朵听完,愣住,选择不相信:“我不可能说给你听的。”
我笑得很笃定:“您说了,还告诉我她的名字——”
他有点害怕真告诉我了,紧紧地盯着我,想听听我说的名字对不对,我问:“是叫简丹吧?”
“不可能!”他低声地喊道:“我怎么就对你说这个了,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用什么药了?”
我认真地说:“您可别随意指控,您在监护室状态怎么样,用的什么药我们都有记录的,再说,哪有什么让人说实话的药。”
“我还说了什么?”
我抿起嘴,撇了撇。
他要离开的心好像没那么强烈了,手上抓的东西都放松了好多。
我眼睛重新扫回他的脸上,“您回去死在自己的房子里可不划算,卖不出价钱了。”
说到他的房子,我很好奇,他明明有两套,为什么要住一套不好的,另一套也不出租赚钱什么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卖掉……”他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离开医院的心火彻底熄灭,他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还在想着别的什么事。
一直站在远处的同事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却十分忧心,这个又臭又硬的糟老头随时可能死掉,我好怕在他死之前什么都问不到,看他在阳世的这个状态,说不定也是一个天煞孤星,死之后就回了不周山,我们在鬼魂世界也很难见到他。
崔载德终于对自己的病上心了,他询问了医生他还有多少时间,我感觉他还有事情想去做。
这次他是主动找我,说明了来意,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您,您想把那套公寓卖给傻万生?”
“因为他傻,所以才需要你帮忙。”
“为什么要卖给他,他又不想买房子。”
崔载德的意思是,不卖给傻万生,他死了这房子也是浪费,得给他一个栖身之处,正是因为他傻,才需要我的帮助,不然怎么交易过户啊。
他有些焦虑:“得在我死之前办完这件事。”
我却敏感起来:“这个房子——与他有什么关系吧?”
当下崔载德没告诉我,去办手续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这个房子是他收到处置傻万生的礼物。
我不明白“处置”的意思,“您是受托要帮忙杀了那个孩子吗?”
事情的发展也够出乎意料的,崔载德突然要将房子赠与傻万生,傻万生死活不要。既然说他单纯,想的就和别人不一样,他不要房子的原因很简单,和崔载德不熟。
就如小孩子不接受陌生人糖果的道理一样。
我好想说,你知道一套房子价值多少吗,别人白送我一套房子让我喊声爹我都愿意!我就是这么没节操,平时自诩自己“八风吹不动”,那是因为没遇到够大的诱惑吧。
崔载德找我帮忙就是想让我劝傻万生收下。
我的机会来了,我表示要先知道这套房子与他的渊源我才会帮他。
这一次他又考虑的时间不短。最后答应我只告诉我这个房子的事。
他说有人要害傻万生,他挺身而出救了那个孩子,简丹表示感谢送了一套公寓给他,后来他怕节外生枝,没有自己抚养这个孩子,“她当初送我的意思应该就是希望我在死之前将房子送给她儿子吧。”
都牵扯到钱呐房呐,看来,这个简丹和崔载德还真不是痴男怨女的关系呢,两人之间若有真感情,一般都不会用红果果的钱来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