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二人一一查看了通往那个古老宅子的交通路口的监控,终于在莫干路发现了我的身影,打着哈欠的袁警官伸手一指,“她从这里过去的。”
画面显示我在莫干路口下了的士,独自一人穿进古老宅子前的那道窄巷。
巷子里的路段没有监控,但是从莫干路口到宅子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袁警官分析道:“从莫干路到烟雨巷41号的路不长,进入监控盲区的路段只有两三百米,这两三百米内有两户住户的门朝烟雨巷开,我们走访过那两家住户……”两人分析的时候,我准备找万生说句话,一扭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明明跟在我身边的,去哪儿了?
我有点落寞,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所以,她是自己找到41号去的?”我听到廖警官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些心焦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袁警官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对,自己打车,很清醒地去的。”
廖警官扫了一眼监控上的时间,估计在对时间,他小声嘀咕,“我们分开后两个小时候她去的那里,这就是说,她回家后并没有呆多长时间。”
他的手机响起,接了个电话,他对袁警官说:“这个案子要让你费心了,我看并不是像举报人说的那样,再好好查查。”
我跟着廖警官,他去的方向是我们医院。
在外科楼门前,他驻足,停了大几分钟才接着走,走了没多远,脚步一拐,往太平间而去。
太平间门口,能听到老万师傅剧烈的咳嗽声,廖警官放慢脚步,犹豫了一瞬,迈了进去。
他对老万师傅表明身份,说来看尸体。
我才想起来,闫佳敏死了,他的绑匪案调查进了死胡同。
他此番来就是来看闫佳敏的尸体的。
“今天凌晨送进来一具女尸,是在监护室去世的……”老万师傅念叨着,一边打开记录本,手指缓缓地划过记录本上的一条条记录。
廖警官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平间的陈设。
“万生。”老万师傅喊了一声小万,万生从里间出来,廖警官迅速注意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也看着出来的这个万生,不是傻万生。他离开我,原来是回这里来了。是因为老万师傅发病了才回来的吗?
“你带警官看下尸体,咳咳……”说着话,老万师傅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了一阵面色通红,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连忙说:“我得去药房拿点药。”
万生沉默地点点头。
老万师傅对廖警官表示自己身子差,手上的药正好没了,得去药房补药,不然老毛病犯起来不得了。
廖警官点点头,在老万师傅面前他沉默安静,等老万师傅出去了,他看着万生的目光也变了,变得复杂,藏着不解疑惑以及更多的怀疑——
“是你吧?”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万生找到存放闫佳敏尸体的地方,廖警官又问出一句,“你是装成这个样子的?”
万生将装尸体的盒子抽出来给廖警官看。廖警官扫了一眼,还盯着万生,“我们一起吃过饭的,你不记得我了?”
万生将盒子推回去。
廖警官跟在他后面,“你知道我对你有一箩筐问题。”
我屏住呼吸地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万生有没有打算在廖警官面前暴露自己。
如果他说了事实,廖警官能理解吗?
万生一板一眼地走完流程,一直都没回答廖警官的问题。廖警官问的问题说来话真长。一两句话还回答不完。
做完这件事,“昨晚上是我报的警。”万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廖警官一怔。
他的表情更疑惑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万生,“你真的是装的。你不傻。高洁知道这件事吗?”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你父亲,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傻子?我也问过你的背景,医院里的人说看着你从小长大,你的病现在虽然好了,可是也跟正常人差别很明显。”
万生盯着他的眼睛,“正是因为廖警官你怀疑我,我才决定告诉你这件事。”
廖警官紧盯着他,万生说:“你只要知道,你现在看到的我,不是你打听到的医院人们口中的我,也不是万松年的那个傻儿子。我们是两个人。”
廖警官微微摇头,表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万生也没过多解释,直接把话题转到闫佳敏身上,“廖警官刚刚看的这具尸体,是今天凌晨两点去世的,作为警方的重要疑犯,她选择死并不是畏罪自杀,而是发现了更好的生存方式。她的死让警官的调查陷入困境,警官在追查许昌,顶多设想过闫佳敏是从犯,没有想过她才是主犯吧?这个女人要不是选择自杀,凭她的聪明与妄想,警方也难得抓到她一点蛛丝马迹。”
“你说闫佳敏是主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说她是自杀,我看你搞错了吧,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怎么自杀?”
“反推过来,我都能知道她才是绑架案的主犯,怎么就不知道她是自杀。”
廖警官无声地笑了一下,“真是云山罩雾里。你这么推测的依据是什么?警方破案要讲究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