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元年,陌玉侯依旧掌六部之权。上有丞相萧天翊与孝仁太后,下有萧家旧臣,赵离的日子也不算太好过。只是他与皇后的感情极好,又与玉珍国结为盟国,皇位还是万分稳固的。
赵辙已经安于长郡王之位,故而萧家之人都表示对新帝忠心耿耿。赵离忙于处理政事,自然也就容下了长郡王。只是他似乎对宁钰轩格外感兴趣,没少掺合人家家事,比如陌玉侯往户部递了文书,要立柳寒云为正室,他便拦了下来。
“柳氏的身份,怎么也不足以为正室吧?”赵离笑眯眯地问。
宁钰轩坐在一边,心想真不愧是天子,管得比天还宽,跟他父皇也真是一个德性的。
“臣觉得柳氏很合适。”
新帝不乐意了:“论伺候你时间长短,也是齐思菱最久,身份也称得起,怎么就柳氏适合了?”
陌玉侯微微一笑:“齐氏最近犯了过错,臣已经在写休书了。”
赵离微微挑眉,轻咳了一声:“她犯了什么罪过?”
“给世子下毒,要不是臣发现及时,世子就没命了。”宁钰轩很是镇定地道:“臣是顾及齐家,才写休书。否则是该直接赐死的。”
赵离不说话了,毕竟是人家家事。只可惜齐思菱跟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大概也是要废了。
“朕听闻你最近一直与靖州有联系。”转移了话题,新帝的眼眸却是更深了:“靖州有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放不下?”
宁钰轩微微一顿,答:“靖文侯府的郡主是钰轩的表妹,她怀了身子,加上…所以臣就多问候着。”
新帝笑了笑:“想起来也是可怜,朕都放了他们了,还是没能好好活下来。钰轩你可怨朕?”
“怎会。”陌玉侯轻轻低头:“臣不缺女人。”
新帝哈哈大笑,赞赏地看着他:“钰轩真是可造之材。”
陌玉侯轻笑不语。
出宫的时候,路上两边的柳树都已经嫩绿了。宁钰轩看着,转身问鬼白:“靖州那边事情进行得如何了?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鬼白低着头没说话。
“嗯?”宁钰轩挑眉:“没听见我问你?”
“主子。”鬼白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夫人不见了。”
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下,宁钰轩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什么叫不见了?”
靖文侯府已经乱作了一团,季曼走得悄无声息,一封书信都没留下,只是将季氏铺子的房契地契留给了灯芯。
尔容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很是茫然,过得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旁边的宁明杰脸色有些苍白,垂着眸子笑道:“她是自己走的?”
灯芯红着眼睛点头:“若不是自己走的,主子也该没有机会将东西都留在了奴婢的房间里。”
康元郡主站在宁明杰身边,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任谁也不会想到季曼的走跟她有关系。
她不认识聂桑榆,但是她不喜欢宁明杰的身边有别人。那女人识趣的话就乖乖走远,若是还来纠缠,她也会送走她第二次。
陌玉侯突然重病,皇帝亲临陌玉侯府看望,见他面如枯槁,咳喘不已,便也就放他病假,准许康复之后再上朝。
朝中重担,暂时就落在了丞相萧天翊的肩上。
一辆马车飞快地往永安郡走着,行到一半,车上的人说肚子疼,在驿站之中偷换了马车,踏上了另一条路。
此后一年间,没有人再找到过季曼,哪怕宁钰轩装病偷偷去了靖州,也只查出季曼的离开和康元郡主有关系,其余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
一年之后藩王进京面圣,各路马车都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季曼坐在一辆奢华的马车上,感叹道:“马车还是抖得跟拖拉机一样。”
马车里坐着的人淡淡哼了一声:“你这次大可以不必来的。”
季曼回头看着赵辙,拱手道:“王爷此言差矣,在下虽只是小小幕僚,却也可以搭个便车来京城做生意吧?”
赵辙抿唇扫她一眼:“你不挂官职,就是为了卖你的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