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娇弱。”秋色随意的与杜娘子攀谈起来,“杜娘子家的成衣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杜娘子一笑,“艾夫人来青川府的日子短,要是多呆些日子可能就知道了,我家的成衣铺叫云想阁,在府青路的左侧几乎占了半条街呢!”
秋色吓了一跳,“云想阁?就是一块手帕卖一两银子的云想阁?”以前她在黄府也听大夫人说过,云想阁是整个青川府最大的成衣铺,里面的衣料都是质量最好的绫罗绸缎,据说都是从云南蜀地等处运来的上等货,比那些京官夫人穿的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云想阁有技艺精湛的绣娘,裁剪的衣服手工样式都是极佳的,因此价格也就奇高,可偏偏还就有人喜欢买。
“呀,艾夫人知道?”杜娘子到是有些意外。
“嗯,听说过。”秋色点头,“不过我听说打理云想阁的不是杜老爷吗?怎么变成杜娘子了?”
“实不相瞒,家父已经在两年前过世了。”杜娘子的神情忽地有些黯然,然后又接着道:“家父过世后,周围人就都变了,供给云想阁布料的商人也都变卦了,而且阁里的绣娘也纷纷求去,我费了好大的劲,虽然留下了几个绣娘,但进货的成本却增加了不少,而且因为阁里衣服的样式老旧,光顾的人也慢慢的变少了,这才一见夫人的裙子就贸然的求上门去。”
秋色颇为理解的点点头,难怪她会在夫人的游园会上送钱,原来是想找些来头大的人光顾自己的成衣铺打广告啊!“我明白,女人做生意自然是要遭人白眼的。”
杜娘子不在意的笑道:“白不白眼的我到不在乎,不过我可不想家父一生的心血付诸流水。”
“不会的,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杜娘子一定会将云想阁发扬光大的。”
“那我就借艾夫人吉言了!”
两人正在说笑,突然,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杜娘子微微一愣,问自己的丫环,“小萝,外面是怎么了?”
被叫做小萝的丫环道:“娘子,前面有群人围在路中间。”
“去看看怎么回来,这可是府青路的路口呢!”
“是。”小萝从车辕上跳了下去,挤到了人群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娘子,里面好像是有个小姑娘卖身葬父!周围的人都是看热闹的。”
“呀,卖身葬父啊?”秋色到是有些意外,”我还想着一会儿再去牙行看看呢!“
杜娘子急忙拦住她,“艾夫人若是想买人还是去正经的牙行才好,那里的人都是**好的,总比买了这些来路不明的回去要强,我认识一个牙婆挺可靠的,一会儿叫她过来。”
“也好。”秋色想了想也觉得还是从牙行买人好。
于是,车夫下了车一边牵着马一边驱赶挡路的人,慢慢的朝府青路里面走去。而秋色就好奇的挑开车帘朝外看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杜娘子笑道:“这种事在这儿会经常发生,有时还会有两个同时卖身的人为了抢一个好主家打起来呢!”
而秋色却在看到场中的事件发展时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由喊了一声‘停车’,外面的车夫下意识将车停了下来。
“艾夫人,你别看她们可怜,有不少人都是装的,实际上是手脚不干净的偷儿。”杜娘子以为秋色心软,忙在一旁劝道。
秋色却扯着她的袖口指向场中,“杜娘子你看,那个女人是那姑娘的娘吗?”
杜娘子顺着秋色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跪在地当间的姑娘是个十三四岁的模样,模样到是挺齐整,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旁边还铺着一副草席,上面躺着一个人用破布盖着头看不清具体的情形,而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穿着粗糙的绸布衣服正抱着那姑娘嚎,“我苦命的闺女啊,娘可找到你了!”
不止秋色,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都不信,“我说她要是你闺女,咋你穿的这么好,她却要卖身呢?”
那妇人却抬脸朝众人解释道:“这就是我闺女,小时被人贩子给拐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唉哟!”话没说完,那妇人突然捂着一边的手臂退后几步,恼怒的瞪着地上的姑娘,“闺女,你咋能咬我?我可是你亲娘啊?”
那姑娘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妇人怒道:“你胡说,我娘早在我小时就死了,你是哪家的疯婆子,跑到这里来乱认闺女?”
妇人没想到姑娘这般彪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哭叫道:“我是你娘,还能认错自己的闺女吗?再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啊?我真的是你娘,在你右屁股下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不信你看看。”
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却说不出话来。
旁边围观的人却炸开了,有那二流子吹起口哨,起哄道:“对呀,看看就知道了,你脱裤子我给你看!”引了众人哄堂大笑。